两丈外的二人默不作声,约莫有石子被丢入小清池的沉闷声响,不多时,燕鸣远抛下“好自为之”
四字,再未多言。
秦茉凝神静听,勉强听出他甩袖远去的轻灵步伐。
因那两人武功极高,轻功一流,她未能判断杜栖迟是否还在,不敢探头张望,只好一直等。
清泉自石缝间潺潺而流,风摇花影动,短短一盏茶时分,漫长如半日。
“秦东家的定力和耐性,相当不错。”
杜栖迟淡淡发话,打破这持续的静谧。
她发现了!
秦茉不由自主全身一颤,深吸一口气,艰难挪步,从藤萝花帘内行出。
细碎日影洒落在她明艳面容上,眉目的精致温婉,大大削弱了瞳仁中的惊惧。
“抱歉,杜指挥使,”
她柔嗓轻颤,如有哽咽之音,“我不是故意的,请您恕罪。”
杜栖迟依旧一身玄青色长衫,发上束着男子发冠,她身材娇小玲珑,尚未长开,银丝面罩于阳光下略微耀眼。
“换了旁人,早被我灭口。”
她鼻息间犹带轻哼,凌厉眼眸似刀锋般擦过秦茉的俏脸时,稍稍缓和了些。
秦茉自知犯了大忌,所幸师叔侄二人所谈未及机密,唯盼杜栖迟留几分情面,从轻发落。
杜栖迟眸底闪现审视之意,半晌后幽然道:“看着小师叔和容先生的面上,这次就算了吧。”
欸?看在燕鸣远的面子,倒好理解,可容非……?杜栖迟觉察了些什么?秦茉只觉她表面待容非客气,实则随时防备他;而她在外人前待燕鸣远礼敬有加,私下却远不如对外彰显的礼貌客气。
燕鸣远谈及的年幼往事,以及犯错的委屈和苦闷,充斥秦茉心头,她一时义愤,竟忘了对杜栖迟道谢。
杜栖迟身为青脊要员,察言观色自有一套,她冷笑道:“怎么?不服?”
“不敢,”
秦茉抿唇垂眸,低声道,“燕少侠他……把您放心上,您何苦非要让他难受呢?”
杜栖迟直视秦茉,纤瘦身姿笼了十里风霜烟华,平静中似酝酿暴风冷雪。
良久,她抬头遥望碧色长空,青天白云投落在她明净眸子里,如有风舞天阑,“我清楚自己要什么,他不知。”
在秦茉微带错愕的注视下,杜栖迟悠悠回头,淡然问了句:“你又是否清楚,自己内心所求?”
不等秦茉作答,玄青色身影飘然而去,迅速消失在竹丛之外,留下似有还无的淡香,消散风中,渐渐地,了无痕迹。
作者有话要说:容小非:啊!
好寂寞!
媳妇不要我,楚然也离开了我!
沉默的南小柳——不想和你说话并向你丢了一只橘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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