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尽量’?”
容非蹙眉。
南柳一脸严肃地提醒他:“小点声。”
“……”
次日,容非将贴身衣物卷好,连同作画工具,放进那尺来长的楠木提匣,对镜清理胡茬,自问仪容仪表没什么可挑剔的,才带上干粮,牵马而行。
他本就姿挺拔俊秀,走在道上尤为吸睛,再加上一匹雪色灰鬃骏马,备受镇民瞩目。
他怕会撞上随时随地造访的贺祁与孟涵钰,特地往西行绕了一大圈,才赶往约定所在。
临近隅中,马蹄所至,山明水秀,绿草茵茵,蔷薇争艳。
两山之间的山谷,飞瀑潺潺,溪流涓涓,蜿蜒而下,汇成波纹涟漪的溪池。
半山筑有一座小竹亭,亭中端坐一淡青裙裳的妙龄女子,听闻马蹄声是,蓦然回首,但见姿容昳丽,花颜极盛,正是秦茉。
看样子,她先一日回家,只为赴约。
容非既惊且喜,快马疾冲至亭边,翻身下马,缰绳随手往树枝上一挂,奔入亭内,“就你一人?”
“这儿离秦园不过两里路,我出来散步,他们自然不拦我。”
秦茉桃花眸含似水柔情,亦隐藏了几分得意。
她悠然起身,见容非额角渗汗,顺手掏出丝帕递给他。
容非笑道:“这儿无旁人,你替我擦一把呗!”
秦茉的手刚抬起,讪讪缩回,嗔道:“说好假装路遇,既然是路遇,岂可一见面便替你擦汗?”
容非退后两步,略一躬身,行揖礼,一本正经地道:“今日天清气朗,容某外出作画,不慎扰了姑娘赏景之雅兴,内心惶恐难安,唯有以身相许,姑娘切莫嫌弃。”
秦茉起初暗笑他拿腔作势,听到“以身相许”
四字,登时红了脸,“还贫嘴!”
她谨慎四处张望,问:“你的护卫呢?”
“与佳人作伴,带护卫做什么?煞风景!”
容非努嘴笑道。
秦茉语带戏谑:“呵,你不怕像上次那样,被人绑去当压寨相公?”
“有大名鼎鼎的秦姑娘在,谁敢绑我?”
他笑吟吟地上前两步,补了句,“谁敢抢姑娘的相公?”
秦茉拿起帕子,正欲给他轻轻擦擦汗,听完最后那句,手上力度加重,在他额头上连戳了两下,“连嘴上便宜也不放过!”
容非不满:“我还没占‘嘴上’便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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