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他错认为是带锁的箱子或匣子,还四处查找。
直至留意到黄花梨妆奁,他凭材质年代、雕刻工艺,认定此物有问题。
顺手将秦茉房内事物摆放整齐后,二人避人耳目,抱了妆奁回客院研究。
他把内里首饰一一取出,得悉底部藏有暗格,费了半天找到机关,惊喜发现真有个钥匙孔,遂奔到枕头边上找绣囊。
悲哀的是,钥匙不在其内。
他疑心自己记错了,在身上、案上、抽屉各处找了一圈,听闻园中多了动静,猜到秦茉已带下人返归,急匆匆收拾妆奁的饰物,想让南柳送走放回原位,就算被秦茉觉察,也死无对证。
不料秦茉找上门,南柳只得先行回避。
当下,容非大致解释了来龙去脉。
秦茉越听越恼怒,秀美一挑:“为何不直言?谁给你权力乱翻我东西?你以为你是谁?”
“抱歉,是我错了。”
容非早已习惯在贺氏家族中的崇高地位,凡事历来他说了算。
此刻方知,欺瞒与不尊重,对于同样当家作主的秦茉而言,是莫大的挑衅。
他收起以往惯有的倔强倨傲、自行其是,歉然道:“我和……误认为,你知道的越少,越有利。”
他本想说,“我和燕少侠”
,话到嘴边,不忍供出燕鸣远。
即便燕鸣远没强调不能提,但容非认定,局势未明朗前,尽可能不拉旁人下水。
十八年前的旧案,不光使得他和秦茉家破人亡,也影响他们的未来,何苦把热心的燕鸣远拖入漩涡?然而,容非半遮半掩的言辞,导致秦茉坚信——他别有居心。
她想要的感情,是他之前表现的默默关爱、逗她开怀、甘愿和她同度风雨的温柔陪伴。
她沉迷于他的宠溺,并乐于予以回应。
哪怕明知彼此为守家族秘密,各自有所伪饰,但于对方,绝无恶意,更无伤害。
她已不愿纠结容非到底是谁,也不想知晓他获悉了哪些。
看不透心上人的迷惘与落寞,遭受背叛和辜负的忿然与悲怆,令她意志消沉。
甚至,怀疑他们之间的情意,不过是昙花一现,沤珠槿艳。
她心灰意冷,绕开容非,步向门口。
“且慢!”
容非一手拽住她,“我那钥匙,在姑娘手里?”
他醉后全然忘记自己曾向她展示过钥匙,一直以为她不知此物存在,见她昂首阔步离开,心念一动,冲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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