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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生有一事不知,不知几位先生可否解答?”
李钧一脸迷茫,心中有惑,不由得问出口来。
照理说他的叔父向他人问策,他最好是不要插嘴的,可是他心中藏不住事,有话就说,倒将所有人注意吸引到身上来。
此事正是李钧发现并报与李茂的,杜进和李茂自然是随他提问。
“我上京时,也见过不少京中为官的世族家人运送年货上京,那应该是北方庄子里出产的毛皮山珍等野物,照理说,若路中受阻,京中应该有不少人家得知大雪之事,为何竟没有一人通报?”
“这……”
杜进看了一眼齐耀,“齐兄……”
“你不必避讳我,我家虽是荆南大族,可是我家的庄子都在南面,年货和孝敬两个月前就已经入了京,自是不知。”
齐耀把折子放在桌上,收起一贯的嬉笑表情。
“你这书生心善,我便答你的疑惑。”
“这其一,受灾的多是贫苦百姓,达官贵族、世族大家的府邸乃是砖石土木筑成,不易被雪压坏,就算死了一些牲畜,也算不上伤筋动骨;”
“这其二,世族庇护的隐户众多,这原本只是先皇安抚世族的做法,却已经成了大楚最大的危机。
这些隐户平日里将田地归于世族中有爵位功名之人的名下,躲避田税,在丰收之年自是有许多好处,可一旦受灾,朝廷必要彻查受灾人口,按户赈灾,这些隐户虽也受灾,却不在平民的户籍之中,当然得不到救济。”
“世族只管收租收税,自然是不会管救济的事情的,这些隐户若心中不平,难免生事。
大族还好,为了产生事端,怕是会拿出钱粮来安抚,可是一些小的世族为了化解矛盾,恐怕巴不得统统都不要赈灾为好……”
齐耀见李钧脸色铁青,心中叹了句年轻气盛,继续说道:“这就是其三了,通州世族林立,却都算不得大族,平日里谁也不服谁。
这世上的事,通常都是声音一多,反而什么都做不成的。”
“那新上任的州官在通州熬了那么多年,和许多世家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反倒不敢轻举妄动,这一耽搁,延误了上报的时机,局面变得更加厉害,索性当成道路受阻,无法上报,说不定反而能逃过丢官的一劫……”
“说到底,无非就是‘利益’二字罢了。”
李茂收起折子。
他正了正衣冠,向齐耀慎重说道:“此事,还望先生相助。”
齐耀挑了挑眉,“我一介白衣,有什么可襄助的地方?”
“先生的兄长乃是国子监祭酒,侄儿又是国子监掌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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