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了吗,陛下昨夜临幸了个宫女!”
云歇瞬间像个冰柱子僵在宫墙角。
“废话,这多大的新闻,还用得着你提醒?都传遍了!”
宫里传遍了……“那你听说了没,那宫女就这么没了!”
“是啊,好可惜,锦被上都是血,太可怕了!”
“我听说,李御史本打算把自己的心尖尖嫡女送进宫,现在也彻底断了这念头,都已经开始在朝上找亲家了……”
朝臣也知道了……云歇傻傻地站在那,血气不住上涌,巨大的丢脸感让他脸腾脸红了,连呼吸都灼热急促。
怎么会这样……明明清楚这俩小太监绝不知道是自己,但当他们看向他时,云歇却仍恨不得刨个雪坑把头埋进去。
幸好他们误以为是个宫女,这要是真暴露出去,他以后还怎么做人?小太监狐疑道:“你哪个宫的?怎么有点面生?脸倒是挺白净,跟着我们做什么?”
云歇立即回神,深深埋下头,装出怯懦畏缩的样子,尖着嗓子道:“我……我新调来的,对这片不太熟悉,雪下得又大,一时不慎迷了路,劳烦两位哥哥给指个路——”
他二人不疑,问道:“你要去哪儿?”
“乾西门。”
两个小太监心下顿生疑窦,乾西门那地儿当差的都是护军,一个太监没事跑那做什么?而且这里离乾西门有十万八千里。
“你去那做什么?头抬起来我们瞧瞧。”
云歇心道不妙,立即转移话题道:“两位哥哥当真是耳听八方,什么消息都能萧让背后乌泱泱地跟了一群喘大气的朝臣。
有相熟的朝臣两两靠近,叉腰扶腿,小声抱怨道:“陛下兴致突然好这么一下,我这半条命可都快给折腾没了……”
“新讨的妾还在榻上眼巴巴等我赶回去呢,结果临下朝,陛下说什么瑞雪初降,要君臣共赏,非雪中漫步不能尽兴,这这这……”
“你说陛下是不是以赏雪为由,行惩戒之实?要不然怎的叫太监拿着棍棒在后头跟着,说谁要是掉了队,就先赏他十杖……”
……见了御驾,那两个先前跟云歇说话的小太监连忙跪迎。
萧让淡瞥脊背僵直的云歇一眼,面上笑意稍纵即逝。
他就知道云歇坐不住。
云歇现在定视他为洪水猛兽,以为他要囚禁他强行索欢。
他的相父又岂是坐以待毙的性子?更何况云歇那些个蠢朋友犯了事,他怎可能无动于衷、袖手旁观?他的相父娇生惯养,出入不是马车就是轿辇,偌大的皇宫,也没真见他靠自己的腿走过几次,没人指点,能认清路才是怪事一桩。
局一早就布下,萧让等着云歇乖乖掉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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