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兑也这么叫,侍卫们便不再怀疑如意的身份。
慌忙行礼。
如意便也学着顾景楼的不要脸,道,“都起来吧。
正事要紧,快去向南陵府通报吧。”
离开之前,顾景楼再度看向如意,难得的,眼中竟还有笑意,只是那笑意里多少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至于我的刀,就烦请殿下暂时替我保管了。”
也不待如意再反驳,便跟着引路的令官,前往南陵府谒见萧怀朔去了。
赭圻县,太守府。
萧怀朔大步进屋,侍从们低头趋步上前,帮他卸下铠甲。
府中记室上前禀报政务,萧怀朔边走边听,未及进屋,外头便有人来通禀,“范明之范学士正在侧堂里等候。”
萧怀朔便抬手令记室暂且稍侯,吩咐道,“请范学士进来。”
范皓范明之,尚书右仆射范融的幼子,通经典,善诗赋,为文学士。
范融是萧怀朔的授业之师,李斛之乱前刚刚致士归乡,故而并未被困在建康。
建康沦陷后,他听说萧怀朔来到南陵,便命幼子范皓前来投奔萧怀朔。
范融是德高望重的宰辅、名士,也是顾淮和天子的旧交。
萧怀朔有心令范皓出使雍州,便写信向范融问计,结果今日范皓便主动前来见他了。
萧怀朔匆匆卸去铠甲,只套上件鹤氅便接见范皓。
师兄弟两个见过礼,他便携手拉着范皓坐下,问道,“老师是怎么说的?”
范皓从怀中取出范融的信,道,“这是父亲写给顾公的信。”
又道,“父亲听说殿下扣押了张广,还有话令我带给殿下。”
萧怀朔接了信,并不急着拆开来看,只抬头问,“老师有什么教诲?”
范皓便道,“父亲说,张家虽不是什么显贵,但论辈分,张广是殿下的堂姑父,又和殿下的四叔巴陵王是亲家。
因此他才会看轻小辈藩王,惹来竟陵王的报复。
话又说回来,如今四方藩王蠢蠢欲动,巴陵王尤其不安份。
张广固然可恶,但毕竟辈分、名望俱高,殿下切勿慢待了他,授人口实。”
萧怀朔一笑,道,“我当谨记在心。”
又问,“顾淮之事,老师可有说过什么?”
范皓倒是顿了一顿,才道,“父亲只说,国士者,非常人所能知。
况是国士无双者。
他也不明白顾公此举究竟为何。”
萧怀朔不由一怔——这句话他曾听范融说过。
似乎是……正思索,便有人递信儿进来,道,“舞阳公主命小人来禀告殿下,江州刺史顾淮的幼子顾景楼来赭圻了。”
萧怀朔和范皓俱都一惊,不由对望一眼。
萧怀朔立刻问道,“他是怎么来的?”
使者忙道,“他独自一人乘舟而来。
小人来时,公主殿下刚命人拦下他。”
听说顾景楼是私下前来,范皓便沉默不语。
萧怀朔问道,“您怎么想?”
范皓略一犹豫,道,“顾公既然派儿子前来,想来必是好消息。
但具体如何,还要看顾公子怎么说。”
范皓觉着顾淮派儿子来,本身就是示好,萧怀朔的感受却和他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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