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老王不知道孩子是你……&rdo;&ldo;我只和他说了达玛活佛预言的前半部分,他以为是札答阑克死的。
&rdo;刘牡丹声音低了下去,&ldo;我不想让他迁怒札答阑,却也不想让他伤心……&rdo;所以就这么一直瞒他到死,自己承担着那个预言所带来的全部苦痛?凤知微望着刘牡丹,有点迷惑这世上怎么有这样宠惯丈夫的女子?这么想着突然便有些怔怔,觉得库库老王实在有福气的很。
&ldo;你可以走了,不要在这里东拉西扯。
&rdo;牡丹花儿反倒催她,&ldo;我不和心神不定的人说话。
&rdo;凤知微有点尴尬的笑了笑,出了门去,将察木图jiāo给王庭里的奶婆子,又催顾南衣去睡,顾南衣认真的看了她半晌,道:&ldo;莫哭。
&rdo;凤知微默然,勉qiáng笑道:&ldo;好端端的哭什么?&rdo;&ldo;你心里。
&rdo;顾南衣指指她的心。
凤知微沉默立在黑暗里,糙原冷硬的风chui过来,花香却依旧柔软,混杂着对面男子青荇般洁净的气息,有种温暖的熨帖。
半晌她轻轻笑了下。
顾南衣突然伸手,抚了抚她的发,动作有点生硬的将她揽了过来,在背上拍了两下。
那手势,和哄顾知晓睡觉一模一样……凤知微在他怀里,想笑,却突然觉得鼻子发酸,这是他和她第一次相拥,无关风月,只有关怀,关怀……他终于懂得,真好。
空气中有什么在静谧的流动,婉转温柔如一首小夜曲。
半晌凤知微轻轻推开顾南衣,仰首对着他线条jg致的下巴,轻声道:&ldo;南衣,你别担心,哭没有关系,谁都会有要哭的时候,只要在哭过后记得下次还会笑,便不要紧。
&rdo;顾南衣定定的看着她,突然道:&ldo;我若有一日为谁哭,必永不再笑。
&rdo;说完不待凤知微回答,转身进门,门咔嗒一声掩上,声响细微,却震得凤知微一惊。
不知不觉间,顾南衣似乎真的在渐渐开启了他的世界,这是她第一次听见他说出这么完整清楚,而又充分表达自己想法的言语。
其中的意味,却令她心惊。
她默默退后两步,凝视着顾南衣紧闭的房门,半晌一声叹息,散在糙原宁静的chun夜里。
==从前廊到门前是七步,从门前到前廊是七步。
凤知微用自己的步子,把自己门前的那点距离丈量了十几遍。
四面很安静,不像中原大族,时刻都有人在你附近等着侍候你,这份安静平时看来很好,此刻却有点不是那么习惯。
月光升到中庭,凤知微仰头看看天色,无奈的叹口气,推开门。
一个样式很特别的礼篮,静静放在屋中央,礼篮月白色,编着淡金和黑色的边,这种风格恍惚间一眼看去,令人想起一个人。
凤知微立在门边,默然良久,终于缓步过去,并没有去开启,而是先抱起篮子。
一抱并没有抱动,她愕然下望,才发现篮子居然被人粘在了地上。
她挑了眉‐‐竟然叫淳于猛把篮子粘在地上?粘在地上我便不能扔?用了点力气,篮子离地而起,却&ldo;啪嗒&rdo;一声落下一封信。
也不能说是信,是搁在篮子底部的一张硬纸笺,只简单的写了几个字。
&ldo;凤皓生辰八字在内,yu知隐qg,请启。
&rdo;凤知微盯着那纸笺,眉头皱起,隐有无奈之色。
宁弈那个人,心思确实细密得常人难及,总能找到你的七寸,一把掐住了不让你逃。
算准了她可能根本不愿开启礼物便会丢弃,于是粘住篮子,算准她会用力拔篮子,于是设置了这个机关,更算准她看见这句话,无论如何也得开篮。
凤知微将纸笺揉碎,去解篮子的外封,顶端有个小结扣,按照帝京惯例这里会栓一些小玩意,比如金铃玉扣之类的,不过眼前这个小玩意,却造型奇特得让凤知微眼角一跳。
一个小小的金扫帚。
扫帚做得jg致玲珑惟妙惟肖,是那种用来扫雪的长柄扫帚,连柄端的竹节和帚部的竹丝都做得根根分明。
扫帚。
秋府冰湖初见,她拖着个大扫帚扫雪,并用这只扫帚,把和他私下联络的五姨娘送去了鬼门关。
凤知微手指轻轻抚摸过那只扫帚……如果当初不起杀心,不杀五姨娘,是不是就不会遇见他?不会遇见他,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之后的种种般般?不……命中注定如此对立,兜兜转转还会遇见。
手指用力,揪下那金扫帚,丢在一边。
篮子分很多层,东西似乎不少,一层层的放着。
第一层,一壶酒。
酒壶粗陶制成,很粗劣,连标记都没有,帝京各大酒楼都有自己的酿酒坊,酒壶上会刻上自家的印记,只有小酒馆才没有。
宁弈千里迢迢,送这样一壶劣质酒?凤知微盯着那酒壶,觉得似乎有点眼熟,将酒壶打开,仔细嗅了嗅那酒味。
味道冲鼻,绝不醇厚,可以想见很烈,是那种卖力气的苦哈哈在冬天最爱喝来暖身的廉价酒。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