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师把大灯调暗一些,轮廓光在季崇舟的发上镀成一线柔软的描边。
他棱角分明的脸在镜头里清晰许多,冲灯光外的周嘉曜笑了一下。
屋子里其实挤满了人,但镜头里季崇舟待的房间仿佛很干净。
全是空旷、辽远、寂寞的气息。
门吱呀一声打开,顾检走进来,一边给自己倒水吃药,一边疑惑地问顾之明:“还不睡?”
顾之明沉默着没有回答,他在桌上玩着一颗玻璃弹珠。
滑过来,滑过去,滑过来,滑过去。
寂静中,那骨碌碌的声音令人有几分毛骨悚然。
“之明?”
顾检啪地把弹珠摁住,眼神冷漠,压抑着怒火:“多大了,还玩这种东西?”
顾之明抬起头,微微地笑了。
他梦游般地站起来,轻柔地把椅子放好,说:“我去睡了。”
“咔。
小季这笑得不行啊,太甜了。
重来。
灯光注意,明暗对比再明显点儿。”
第二遍过了。
整个上午的拍摄基本都是这个节奏。
第一遍或头两遍各有瑕疵,阴问渠指出问题后季崇舟能通过调整神态和肢体动作达到他的要求,不过从阴问渠的脸色来看,不是很满意。
拍摄结束,阴问渠单独和季崇舟谈话:“你没找着那内心状态。
顾之明在这个时期,处于爆发前夕的沉默,你现在只有沉默,没有爆发。
从表演技巧上来说,其实你演得没什么可挑剔的,但距离我想要的感觉还差一点儿,你理解我的意思吗?”
季崇舟克制着不让自己的茫然太明显。
阴问渠拍了下他的肩:“自己想想,想不通可以问问周嘉曜,希望下午能拿出一个好的状态,可以吗,崇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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