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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俩都没睡着,这夜里牛郎织女相会,想必也是睡不着的,他们便出门逛灯会去了。
连瀛洲各种河水支流极多,水上游船来往,立在船头时,并肩看着逐渐后退的街市夜景,陆承望悄悄地拉了拉她的手。
温热的手指,轻轻给她手腕套上这红珊瑚的手串。
稚陵不无得意地晃了晃手腕,抬眼看着魏浓,说:“什么时候魏姑娘跟殿下定了亲,让殿下送你一串一百单八颗的。”
被魏浓轻嗔道:“你倒是这么快就定下来了,我的事,可还没影子。
我都快要愁死了。”
稚陵说:“定是定了,但出嫁还早呢。
你争取争取,说不准还比我要早。”
魏浓奇怪说:“诶,为什么?他们陆家不着急么?”
稚陵微微一笑,垂眸轻轻摩挲这珊瑚珠串,珠串里还有一颗与旁的不同,陆承望说,那是他在法相寺求的一颗高僧舍利子,愿她平安康健。
她应道:“哪里是陆家啊,是我爹爹娘亲他们说,要再留我留个几年。”
稚陵顿了顿,掰着手指数:“一来呢,是瞧瞧陆公子有没有能耐,耐得住性子等我、包容我,观察观察他的人品和心意;二来呢,看看他将来的前程,能不能让我坐享清福;三来呢,我爹娘也舍不得我,我定亲那几日,我娘偷偷哭了好几回,暗地里跟我爹说,好好儿养大的姑娘要是出嫁了,以后见不着了,怎么办哪……。”
说起这个,稚陵也微微蹙眉,轻轻叹气:“若真要去益州,山长水阔的,还真真见不到我爹娘了……”
魏浓倒觉得,世上没有什么两全的方法,十分老成地宽慰她说:“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稚陵抬起头来,恰好看到这缺了小半的月亮,高高挂在深蓝色的天幕上。
这薛相爷独生爱女掌上明珠定亲一事,虽然两家都十分低调,但消息传开以后,却叫天底下许多人心碎一地。
谁人不想娶薛大小姐,那可是相爷捧在手心里的女儿,若是娶她,将来的前程不可限量,好处数不胜数。
可惜没有门路的,别说娶她,连见都没有见过她,这位被相爷仔仔细细藏在匣中的明珠,寻常人连个影子也碰不着,遑论是接近她示好。
消息闹得满城风雨,除了一潭死水般的禁宫,——仍旧是一潭死水,没有什么波澜。
毕竟,陛下又不关心别的姑娘。
但消息传到了陇西咸阳的李家,却叫李老夫人惊得说不出话,悔青了肠子,看着垂眼立在眼前,分明占了先机,却错失联姻机会的李之简,气不打*一处来,提起鸾头拐杖便打。
李之简也默不作声,生生挨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娘亲看不过去,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拦在老夫人跟前儿,哀求说:“老祖宗息怒,这,这还只是定亲呢,说不准还有旁的变数——”
老祖宗冷哼一声,杵着拐杖,幽幽叹息:“还有什么变数。
等着吧,等着吧,陛下一年接一年地颁行新政,削门阀弱世家,咱们家就掰着手指头过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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