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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葬人把笔搁下,检查了两遍确认抄写无误,然后将信纸对折两遍,塞进了窄窄的信封里。
受限于天灾和地形,虽然短距离内的电磁通讯已经非常普及,长距离基站的建设工作却很少有国家或组织愿意承担。
于是像这样国与国之间的通讯往往就需要仰赖信件——最传统的通讯形式之一。
这封信件将会在今天下午和一批制造站生产的标准赤金一起装车,预计在五天之后抵达拉特兰边境的一个城邦。
这片大陆就是这样:古老与新潮并存,腐朽与先锋共舞。
科技能将人类送上天空,却抬不高矿石病患者们的社会地位;信念能使人类涉足极北,却融不化人与人之间隔阂的坚冰。
好在只要生命还在延续,面前的道路就会不断拓宽。
就像炎客养在窗台上的那盆西柚红色的如意皇后。
它在刚刚过去的冬日大雪里一度被误认为已经死去,但是当气温渐暖,春的脚步声渐近,它居然又奇迹般地抽出了一团毛茸茸的新芽。
坚定地相信未来,热爱生命,谁都能迎来自己的春天。
“写完了吗?”
炎客从他的肩上探过头来。
之前他在写信的时候炎客就一直坐在他背后的床上磨刀,他那把弧刀的刀刃在战斗中被铁兵的胸甲崩掉了一小截,重新磨刀时为了不留弱点,要把整段刀刃全部磨到同一水平。
使用传统的砥石太过费时,于是送葬人花了一点时间,用手里的机械零件给他做了一个类似于手持砂轮的东西。
现在看来效果拔群。
就是不知道炎客会不会对这种现代科技下的“偷懒”
成果不太满意。
送葬人用圆腹钢笔的笔尾点了点放在写字桌边缘的那本日历,重新核对了一遍日期,然后提笔在信封的正面写上了“拉特兰兰塞拉尔市金苇大道06号拉特兰中庭公证所转苦难陈述者收罗德岛制药公司送葬人”
字样,又吹了吹信封上的墨水,这才满意地放下了笔,轻轻地侧过头去吻炎客的脸颊。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爱上接吻的感觉了。
他像渴水的旅人那样渴求爱人的津液,像新生的小鹿那样,渴求与柔软皮肤的依偎。
他觉得自己恐怕是要与恶魔一起堕落了,但是他心甘情愿,吻着吻着连身体也探了过来,伸出双臂揽住了炎客肩上的毛领。
一吻结束。
送葬人重新坐回椅子上,有些踌躇地盯着桌角的日历本。
“在看它吗?”
炎客伸手替他把日历拿了过来,在他面前的桌上摊平,“今天的内容还没来得及写,你帮我填。”
“不,我是在想……”
送葬人轻声地说,“我曾经用它拒绝了你。”
“但是现在你不是重新答应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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