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张贵妃刺贼不成,壮烈成仁。
于是那一刻起,徐思就唯有活下来一条路可走了。
她并非没有和如意一道脱身的办法,之所以不做,更多的还是因为她要留下来替琉璃安排出逃的路。
所幸——在又一次危难来临时,她的家人依旧没有放弃她。
他们再一次杀进来找她了。
“我找到她了——”
徐思拖着琉璃从火海中出来,大声喊道。
隔壁房间里徐仪迅速冲出,拍灭身上火苗。
他身后椽梁倒塌。
他飞快上前抱起琉璃,和徐思一道向火场外奔去。
承香殿外,他们翻身上马。
却正遇到从辞秋殿调拨来救火的人马。
烟尘翻滚,火光夺目。
那一行人看不清前头是谁,只见有马,心中不由生疑,喝问道,“前头是谁?”
徐仪只一挥马鞭,也不作答,直冲那一行人奔去。
只片刻间便冲出承香殿。
身后风声、火声交缠在一起,满耳都是呼呼烈烈的轰响。
马蹄淹没其中,转瞬便再听不见了。
台城,广莫门。
短短不到半个时辰里,外头便又有人叩门,“武威将军崔宣麾下校尉张贲,奉命入城!
快开城门——”
城门尉道,“适才不是派人入城了吗?”
“——那是匪兵,你们上当了!”
说话间年轻的校尉便推了个人上前,“看看认得他否?”
城门尉举了火把上前一看,不由大惊——这令官他认得,正是先前奉命出城去调兵的人。
此刻正面色苍白的扶着腰——似乎是腰上中箭了。
那校尉一推他,令官忙道,“你们上当了,我在路上被匪兵打劫——印信全被他们搜去。
差点就被杀人灭口。
幸而天黑,我滚到青溪中才逃出来……”
城门尉不觉惶恐失措,只慌忙令人入城报信,踟蹰着不知是否该开城门。
那自称叫张贲的校尉便道,“还犹豫什么,耽误了军机,你敢负责吗!”
城门尉道,“待我查明再说——”
张贲恼怒的逼上前去,一把撕住城门尉的领子,怒道,“混账,你放匪兵入城,却把官军阻在城外,是何用意!”
他虽年轻却杀气腾腾,城门尉被他劫在手中,只觉得头痛不已——他其实已信了七八分,不过是在负隅顽抗,不愿承认先前过错罢了。
顽抗了片刻,终于还是命令,“开门……”
令官焦急的看着城门尉,城门尉只以为他的伤口作痛。
他自己此刻麻烦缠身,心中也暗暗埋怨——若不是令官没能保住身上印信,他也不至于出此大错。
故而磨磨蹭蹭许久,才道,“要上去找大夫给你包扎伤口吗?”
令官才要作答,忽被身后人一推,扑倒在他身上。
城门尉忙去接他,就在此刻,腰上忽然巨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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