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确认云彦的手背不再出血的时候,姚骞想用干净的水擦拭后敷药,却遇到大难题,伤口流出的血将帕子黏连,撕开意味着又得流血。
看姚骞眉头紧蹙,翻来覆去端详自己的手,云彦虽然很享受,可实在不忍他忧心忡忡的样子,只能主动开口问,“你要给我看手相吗?”
自然而然问出这一句话,云彦先是神色一变,怅然陷入了沉思。
姚骞也不知为何觉得这句话有点奇怪,分明刚从云彦嘴里出来,却像从遥远的灵魂深处传来,不禁一震,很快回过神,还看着那帕子琢磨,“我在想咋能不裂开伤口把帕子拿下来”
,他没抬头,没看到云彦恍惚的神情,以为云彦在思考问题。
沉默少顷,云彦才回道,“有什么难的,再拿个帕子打湿,然后将这个帕子浸湿,就不会再弄出血了。”
到现在为止,姚骞只顾着为自己止血,以及让小杨取热水、收拾碎片,始终没问是怎么受伤的,他的心意是如此直白,自己真有点小卑劣了。
他一说完,就看到青年猛拍了下大腿,然后将他的手小心放好,去盆边忙碌了。
小杨进门时,看到姚骞正在云彦的指点下,清理伤口、敷药,那小心珍重的姿势虽然有点粘腻,但也算顺眼。
“疼吗?”
问完没等云彦回答,姚骞就轻轻吹了吹。
云彦的手骤然一抖,吓得姚骞赶紧抓住手腕,紧张兮兮地问:“很疼吧?忍一忍啊!”
看着青年心疼的样子,云彦只好忍着甜蜜的负担,平淡地说:“不疼。”
可姚骞认定是云彦在强忍着,心里更酸了,因为只有没人在乎的人才会独自忍痛舔舐伤口。
他的眼睛当即湿了,手里的动作更轻了,说话时难掩哽咽,“下次小心,有事可以喊我。”
谁让你只顾着陪兄弟!
云彦心里吐槽,想再加深一下青年的记忆,又想,算了,大不了下次再丢个花瓶,说了一句“我晓得了”
饶过了单纯的青年。
小杨见自己实在多余,可东家排的戏还没演完,只能硬着头皮上架,咳,上台。
“姚公子,东家这手,最近几日——”
“不用担心,一切有我!”
姚骞敷完药,又吹了吹,才开始缠裹纱布。
云彦一个激灵,咬牙忍着心头的痒意和燥热,转头吩咐小杨,“你去收拾一下客房,给那位尉公子铺好床,招待好贵客。”
“呀,我差点忘了他。
杨总管你跟他说一下,我还要等一会儿才能过去。”
见色忘友的姚骞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变化。
云彦很满意,小杨也满意地应声离开了,再待下去,今晚会撑的失眠。
“吱呀”
一声,尉保山挺起斜靠的脊背,看到进门的是姚骞,立即又靠回去,神色怏怏地说:“你再不回来我就睡着了!”
姚骞看了看地上无声燃烧的炭盆以及桌子上放的茶壶茶杯,又走到床前摸了摸松软的厚棉被棉褥,心腔如同裹上了棉花,热流涌动。
想着云彦如此照顾自己的兄弟,感动就无以复加。
“都暖着呢,”
尉保山观察着姚骞的举动,以为姚骞在关心自己有没有受凉,心里很感动,对姚骞东家的好奇也上升到新高度,不动声色地探究道:“你那东家没事吧?看你脸色,他是生病了吗?”
看姚骞一直站着,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啊!
站着干嘛?”
姚骞没动,也不动声色地回答,“有点事,我一会儿还得去帮忙,你先睡吧,有话咱明早说。”
“你这到底是长工还是丫鬟?不会还要伺候他穿衣吃饭吧?”
尉保山紧盯着姚骞的脸,可惜光线不足,只能看到姚骞比以前白嫩了些的脸,似乎还显出了一点婴儿肌,有种肉乎乎的错觉。
“哪能啊,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转身要走的姚骞,被尉保山拉着手腕,不得已扭头看向尉保山强装镇定。
“之前我以为你们东家是个老汉,刚才暼了眼,好像不大呀。”
尉保山语气自然地问。
姚骞听出了他的探究,知道自己不能不回答,努力做出平时的表情,“咦,他可不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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