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轰隆隆!
伴随着沉闷的雷声,天空中划过一道闪电,犹如银蛇狂舞,瞬间将灰蒙蒙的天空撕裂成两半。
京师。
定北侯府后罩楼的二楼,侯府千金公孙皓月抬起头,漆黑的双眸透过绣房的窗户,凝视着外面越来越暗的天空。
只听她喃喃自语着,“六月的天真是阴晴不定,方才还风和日丽的,转瞬就电闪雷鸣了,不知接下来会有怎样的狂风暴雨。”
一旁劈着丝线的嫣红听到小姐的话,抬头看了看外面乌云翻滚的天空,“小姐,秦嬷嬷常说,六月的天像娃娃的脸,说变就变,说不定一会儿就晴空万里了呢。”
公孙皓月扬了扬眉,眸中闪过一丝期盼,“嫣红,但愿等会儿真像你所说的那样晴空万里。”
说罢,便低头继续绣着手中的绣品。
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窗外不时传来的隆隆雷声。
不大一会儿,公孙皓月忽的哎呦一声。
屋内的两个丫鬟齐齐看向她,“小姐,怎么了?”
当看到公孙皓月把手指放到嘴里吮吸时,碧绿关切地道:
“小姐,是不是天色太暗看不清,绣针戳到手指了?”
公孙皓月嘴里含着手指,并没有回答碧绿的问话,只是摇了摇头。
公孙皓月开始学刺绣的时候,时不时会被绣针戳到手指,可如今已经绣了两年多,绣技已经娴熟,没想到今日竟会被绣针戳到手指。
近几日,公孙皓月总感到心慌意乱、心神不宁的,刚才被绣针戳到,更是让她的心莫名不安起来,好像有什么事将要发生似的。
公孙皓月看了看手指已经没有出血了,起身吩咐两个丫环,“嫣红、碧绿,今日不绣了,我们回梧桐院吧。”
嫣红和碧绿满脸疑惑地对视了一眼,嫣红道:“小姐,往日您总要在绣房里待上一两个时辰,今日怎么才半个时辰就要回去了?”
公孙皓月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心烦气躁的,不想绣了,我们走吧。”
说罢,便向门外走去。
嫣红和碧绿听到公孙皓月的吩咐,忙放下手中的绣线,起身去关绣房的窗户。
“小姐,或许是近日天气太过闷热,您每日卯时便与四少爷一同前去听夫子讲学,未时又来这里刺绣,酉时还要跟教养嬷嬷学半个时辰的规矩礼仪,歇息不好引起的心烦气躁。”
“等回到梧桐院,奴婢到小厨房给小姐熬点绿豆汤,清热解暑。
从明日起,小姐就歇息两日吧,不能总让自己像个陀螺似地转个不停。”
公孙皓月站在门边,听着大她两岁,自小就陪着她的嫣红边关窗边心疼地絮叨,双唇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浅笑,“嫣红,我知你是为我好,母亲说过学习应当持之以恒,切不可半途而废,我得抓紧时间,等父亲回来后我还有好多事要做。”
嫣红无奈地道:“好吧,小姐,奴婢都听您的。”
嫣红知道自家小姐想赶快把夫人要她学的世家女子应具备的基本技能学会,等侯爷从边关凯旋归来后,她才有时间跟侯爷学本事。
嫣红和碧绿跟绣房的掌事嬷嬷打了个招呼,紧跟在公孙皓月身后朝楼下走去。
主仆三人下到一楼,刚刚迈入院中,一阵急促、凄婉的呼喊声突然从东南角的月亮门处传来,打破了后院的宁静。
“月儿小姐……月儿小姐……。”
公孙皓月不禁愣了一下,双手紧紧捏住手中的帕子,眉头微蹙,心头涌起一丝疑惑。
不一会儿,嘴里喘着粗气,满脸惊惶失措的李嬷嬷踉踉跄跄地从月亮门外小跑着过来。
李嬷嬷脸色苍白如纸,泪眼婆娑,刚跑到公孙皓月跟前,全身就仿佛虚脱了一般,还没来得及行礼,两脚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
公孙皓月看着眼前失魂落魄的李嬷嬷,心中一惊,顿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李嬷嬷是母亲柳氏的陪嫁丫鬟,是外祖父家的家生子,自小就跟在母亲身边,随母亲嫁到侯府已经二十多年了。
李嬷嬷虽是下人,可出生在外祖父家那样的书香门第,又是经外祖母亲自调教的,自然懂得大户人家的规矩礼仪。
李嬷嬷一直是个行事稳重的人,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能沉着应对,从不会惊慌失措,平日里总是轻行缓步、敛手低声,若非今日府里发生了天大的事,断然不会这样大呼小叫,做出有失礼仪的举动。
想到这,一股寒意从公孙皓月的后背隐隐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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