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得理会那钻心似的疼,沈治连外袍都来不及披,步履匆匆地跑去书房,抱下墙上挂着的画,启动机关,将手伸入那暗盒里,直至指尖触到一个铜钱大小的扣环。
铜扣环那冰凉的触感令他骤然打了个激灵,他等闲不会如此沉不住气。
这一刹的停顿生生叫他觉出些不对劲来。
不对,火势若是似刚才所见的那般大,这会怕是浓烟滚滚才是,他却只闻道几缕浅淡的烟味儿。
沈治忍着巨大的晕眩感往窗外看了眼,手从那扣环里挪开,转身行了几步,用力推开墙上的窗牖。
“咔嚓”
一声,一截熊熊燃烧着的梧桐树枝擦着窗橼坠落。
三省堂的确是着火了,却不是屋子,而是种在寝屋和书房前后的树。
那几棵郁郁葱葱的树长得高,火光窜得极高,瞧着十分唬人。
只那冒火的树离屋子尚有一段距离,一时半会烧不到这头来。
眼前的火光在眼里不断放大,沈治晃了晃头,又用力地拍了两下脸,再睁眼时,那火光仿佛小了些。
越来越多的家仆抬着水冲进来院子,男人回眸望一眼,快步合起那暗盒,将画挂回去,接着便扶着头,出了书房。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躲在暗影处的人缓缓站起身,望向木墙上的画。
沈园也不是头一回走水了,下人们有条不紊地抬水扑火,在江管事的指挥下,天蒙蒙亮的时候,火终于灭了。
三省堂前前后后种了二十多棵亭亭如盖的梧桐树,着火的是寝屋与书房挨着窗的几棵梧桐树。
江管事擦了把额头的汗,方才乱哄哄的,一时竟想不起究竟是哪个家丁跑来说三省堂着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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