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能一眼认出这只猫,实在是因为它的模样太过独特。
它并非通体纯黑,而是在两个耳朵尖以及尾巴尖的位置,各长着一撮洁白的毛,恰似点缀在夜幕中的点点繁星,格外醒目。
那只黑猫刚刚只是示威般地叫了一声,随后便安静下来,只是用它那幽绿如鬼火般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们,就像一个忠诚而又警惕的守卫,摆出一副守在门口,坚决不让我们踏入院子半步的架势。
着实令人意想不到,还未迈进院子,我们便与这只黑猫陷入了对峙状态。
我从院子外头往里面瞧,只见那些原本四处觅食的鸡,此刻竟都不再啄食,而是齐刷刷地竖起脑袋,它们那绿豆般大小的眼睛,像一颗颗冰冷的小珠子,死死地盯着我们,眼神中透着说不出的怪异。
我不禁轻轻扯了扯小道士的衣角,侧过头,压低声音对他说道:“小道士,你瞧瞧这些鸡,是不是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古怪劲儿,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小道士面色凝重,沉着脸看了看那些鸡,接着又缓缓环顾了一下四周,低声说道:“奇怪的可不只是这些鸡,还有眼前这只黑猫,也透着不寻常的气息。”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臂上已经竖起的寒毛,心有余悸地说:“它们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我总感觉好像有一双双眼睛在暗处窥视着我,浑身不自在。”
小道士目光深邃幽暗,如同深不见底的幽潭,缓缓说道:“倘若我猜测没错,这些鸡和猫,恐怕都是靠吃死人肉长大的,所以才会变成这般模样。”
听闻此言,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回想起我们一路走来,那乱葬岗里确实有不少坟包被挖开,当时我就在琢磨,究竟是人为挖掘,还是山林里的野兽所为。
此刻看到这些鸡和猫,难道那些被挖开的坟包,是为了给它们提供食物?
我知晓在西藏地区,有着天葬的传统习俗。
逝去之人会由天葬师进行分解,而后安放在天葬台上,任由秃鹫啄食。
据说,吃得越干净,便表明此人生前积累的功德越多,也能更快地得到超度。
可这个“诡眼妖婆”
为何要用死人的肉来喂养这些鸡和猫呢?
一经小道士这么一说,我再看向这些动物时,心里顿时涌起一股别样的感觉,只觉得毛骨悚然。
尤其是那只黑猫,它的眼神看得我后背直冒冷汗,就连刚刚穿过那阴森恐怖的乱葬岗时,都未曾有过这般强烈的恐惧之感。
我看着静悄悄的院子,忍不住猜测道:“她会不会不在家啊?”
说实话,此时此刻,我对这个地方已经心生畏惧,胆战心惊。
我心里正暗自盘算着,是不是该劝小道士先回去,从长计议比较妥当。
就在这时,身后冷不丁地传来一个声音:“你们是什么人?”
在这般诡异的情境下,突然冒出一个陌生的声音,我吓得差点直接跳起来,若不是慌乱中紧紧拽住了小道士的袖子,恐怕当场就要吓得尿裤子了。
我赶忙转过身,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位年逾古稀的老太太。
单从外貌来看,实在难以准确猜出她的年纪。
她的脊背佝偻得厉害,背上高高凸起一大块,恰似骆驼的驼峰。
她手中拄着一根拐杖,似乎极为惧怕光亮,我下意识地将手电筒照向她时,她惊恐地用手挡住脸,同时厉声呵斥道:“快把那玩意儿关掉!”
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呵斥,吓得我惊慌失措,赶忙手忙脚乱地关掉手电筒。
刹那间,四周骤然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
这鬼地方,竟连一丝月光都透不进来,只能凭借天上那一丝若有若无、朦胧黯淡的微光,勉强分辨出眼前模糊的事物轮廓。
没了手电筒的光亮,听觉瞬间变得格外敏锐。
这时我才后知后觉,这老太太说话的方式似乎有些奇特。
我们明明能听见她所说的话,却又感觉听得不是十分真切,仿佛她是蒙在厚厚的被子里与我们交谈一般。
借着微弱的星光,我只能大致辨别出老太太所在的方位,于是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您是刘老太太吗?”
说实话,刚刚那一瞬间,我压根没看清她的长相。
老太太冷哼一声,那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际悠悠传来:“世人都叫我诡眼妖婆,倒是很少有人还记得我姓什么了。
你们进来吧。”
老太太似乎早已对这黑暗的环境熟稔于心,我只能凭借她那轻微的脚步声,以及隐隐约约的轮廓,来判断她的位置。
小道士已然率先跟在老太太身后,我无奈之下,也只好硬着头皮跟上。
老太太打开篱笆门,走进院子,那只黑猫不远不近地跟在我们身侧,它那绿油油的眼睛,警惕地注视着我们,仿佛在审视着两个不速之客。
而那些鸡则纷纷避让到一旁,不再进食,依旧用它们那透着诡异气息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们,那绿豆般的小眼睛,就像在目送我们进门似的,让人心里直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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