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谢琬在这宅子里住了足足八年,在齐家乡下反而只住了两年。
她早把这里一砖一瓦刻在脑海里,如今再看这四周的一切,与印象中一模一样,透着盎盎生机,让人打心眼里生出几分温暖。
余氏与齐如绣站在二门下迎接着,等谢琬下了车,余氏伸手将她接住,齐如绣却又已经拖着她的手,往摆好了瓜果点心的厅堂里冲去。
齐如绣已经十一岁了,两腿比谢琬长上许多,但是谢琬深知她脾xg,故而也十分跟得上她的脚步。
那些年随着她上山采蘑菇,下田掘泥鳅,是多么恣意无忧的岁月。
进门叙了家常,齐嵩自然不免要考校谢琅的功课,也说起二月生员试的一些事宜。
饭后等他们去了书房,谢琬和齐如绣便窝在余氏炕头说话。
余氏竟然还细心地准备了她最爱吃的陈记铺子的豆腐脑,并往她碗里下多多的蜜糖。
齐如绣看她吃的欢畅,便又把自己那份拨了几大勺放到她碗里。
余氏问谢琬道:&ldo;那王氏他们可欺负你们不曾?&rdo; 谢琬自然不敢让她担心,摇头道:&ldo;没有。
昨儿三叔走之前,还jiāo代老爷要待我们好点儿来着。
&rdo; &ldo;是吗?&rdo;余氏拿起针线篮里做了一半的鞋垫儿,满脸地不以为然:&ldo;他们谢家除了你们这一房,就没一个好东西!
除了装腔作势扮文人,就会沽名钓誉假充仁义道德。
&rdo;又对进来给谢琬送衣裳的玉雪道:&ldo;姐儿还小,你们平日要多留点心,可别被王氏她们蒙了去。
&rdo; 玉雪笑着应下,掩门退出去。
&ldo;舅母说的也对。
&rdo;谢琬点着头,若有所思说道:&ldo;前几日我还听三叔说靳家搬去京师做官了。
舅母,靳家是不是我老姨太太的夫家?他们不是去山西了吗?怎么又去京师了?&rdo; &ldo;就是你老姨太太家。
&rdo;余氏一面扎鞋垫一面道,&ldo;不过好多年都没联系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去了京师。
倒是前些日子你表哥有位河间府的同窗来家里玩,说起河间府那些士族的时候,顺口提了句靳家的嗣子如今在都察院做官,想来是出息了。
&rdo; 谢琬低头吃起豆腐脑,不再说话。
余氏偏头看她道:&ldo;怎么了?&rdo; 她放下碗来,幽幽看着对面墙壁:&ldo;也没有什么。
只是想到老姨太太和舅舅舅母是对二房最好的人,舅母你们都在我身边,而靳家却多年没走动。
当年要不是老姨太太替父亲要回家产,还不知道父亲会落到多惨的地步。
要是能联系到靳表叔该多好啊。
&rdo; 余氏怔了怔,拿绢子给她擦了嘴,说道:&ldo;先睡会儿觉,回头又没jg神。
&rdo; 杨太太的娘家虽然也在清河,可是娘家只有两个庶弟。
靳姨太太是嫡长女,杨太太是次女,靳老太爷没有嫡子,而当初妻妾之间关系也不太好。
所以靳姨太太出嫁之后,也帮助杨太太要到了份体面的嫁妆,再之后老太太老太爷一过世,只除了一些面子qg不得不顾着,这嫡庶两房之间就更加疏于来往了。
靳家迁出河间之后,如果连谢腾都与他们失了联系,那杨家就更不用说了。
如今既知道靳永在京师为官,那要与靳家取得联系,就只能顺着官场这条路子走。
晚饭前谢琬醒来,和齐如绣窝在被子里拿凤仙花汁抹指甲,余氏进来了,抚着她的头顶说道:&ldo;你舅舅说,会托京师的熟人打听靳家的住址,到时候让人送来给你们,你们就可以写信去了。
&rdo; 谢琬不顾手上花汁未gān,一把扑进余氏怀里抱住她脖子:&ldo;谢谢舅母!
&rdo; 余氏身子后仰避开她的魔爪,一面嫌弃一面笑:&ldo;你这猴儿!
我这可是才穿的新衣裳!
&rdo; 谢琬嘤咛撒娇,愈发在她怀里打滚。
留下来一住就是三四日。
齐如铮每日上晌与谢琅在家里温书,吃过午饭便和齐如绣带着谢琅谢琬驾着骡车在县城里四处晃悠。
南源县因为临近清苑州,略比清河繁华,县城里不但有广东的盲公饼钵仔糕,广西的螺蛳粉,也有四川的担担面,以及辽东的辣白菜。
谢琬在游逛的同时也在寻找秀姑,可惜并没有发现。
除了吃,更难得的是因为过年,城里新来了一套cháo剧班子,就设在城里流云社登台。
流云社是南源县最大最好的戏社,能在这里登台的班子都有两把刷子。
齐如铮知道谢琅打算初七回去,故而特地求亲告友弄来了一个初六下晌的包厢,买了以上许多小吃打包到了流云社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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