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2月19日,农历大年初六。
我裹紧羽绒服站在老校门口,寒风吹过街角的腊梅树,细碎的花瓣簌簌落在褪色的春联上。
手机突然震动,班群里弹出消息:";学校门口集合,速来!
";
推开教室门的瞬间,暖意裹挟着笑声扑面而来。
曾经总坐最后一排的阿泽正在黑板上画歪歪扭扭的班徽,粉笔灰簌簌落在他发梢;当年总被调侃";数学天才";的超哥,正踮脚往窗棂上贴窗花,红色的福字在玻璃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讲台上摆着几盒速冻饺子,电磁炉上的汤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恍惚间竟像回到了几年前的元旦联欢会。
";老规矩,先签到!
";班长举着签到本从人群里挤过来。
泛黄的本子上,2010年春节聚会的签名还新鲜如初,今年却多了几个陌生的笔迹——刚从国外回来的小旭,去年刚考上军校的郭果,还有......我抬头望向教室后排,那个总爱扎马尾辫的身影正背对着人群整理投影仪。
";梦莹!
";我脱口而出。
她转身时,马尾辫甩出一道利落的弧线,五年前总别在鬓角的樱花发夹,换成了一枚简约的珍珠发卡。
";听说你在北京念大学?";我摸着发烫的脸颊,想起初三那年她递来的退烧药,玻璃药瓶上还留着她的体温。
";先吃饺子!
";阿明端着冒着热气的搪瓷盆闯进来,";速冻的怎么了?当年咱们在教室煮泡面,连调料包都抢着舔!
";哄笑声中,二十几个纸碗叮叮当当地碰在一起。
窗外的腊梅香混着陈醋的酸,氤氲在老式吊扇转动的气流里。
有人翻出当年的毕业照,照片里的我们穿着肥大的校服,在塑胶跑道上笑得东倒西歪。
";还记得初三那个暴雨夜吗?";伟哥突然开口,他校服袖口在灯光下微微发亮,";咱们被困在教室,林夏用三角板当裁纸刀,给每个人做了纸船。
";小雨突然笑出声:";结果教导主任突击检查,说咱们搞封建迷信!
";记忆的闸门轰然打开,那些被习题淹没的黄昏,那些传过的小纸条,那些躲在走廊尽头分享的秘密,在火锅蒸腾的热气里变得鲜活如初。
暮色渐浓时,我们在操场点起了篝火。
林夏突然从帆布包里掏出个铁皮盒,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五年的班刊。
火光映着泛黄的纸页,我看见2005年那期写着:";致未来的我们——愿历经千帆,归来仍是少年。
";火苗噼啪作响,有人轻轻哼起当年的班歌,跑调的旋律在寒夜里飘得很远。
散场时,林夏往我手里塞了个红包。
";给你压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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