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示上说,七日后问斩。”
这话再难也不得不说,迟早的事罢了,“钱家有钱有势,听说为了这件事的判定从中使了不少银钱,非要将他凌迟不可。”
“好在,咱们墨州城里新来知府是个公正之人,只判了斩首,不至于让他受那么大的罪。”
这些事早就在裴晓葵的意料之中,毕竟是七条人命,他又怎么能逃的开。
话音落,她便又嚎啕大哭起来,抓着老板娘的胳膊上气不接下气的哭诉道:“婶婶,是我害了他,是我......”
瞧见她这样,老板娘也忍不住落下泪来,陪着她一起哭,“不怪你,不怪你,是恶人太坏!”
一旁老板瞧着此情此景也不落忍,连连叹息道:“我家有个亲戚是个看牢门的狱卒,一会儿我去同他说两句,趁着他们换班时,晓葵进去瞧瞧你家小郎君吧,好歹算是送行。”
话音落,裴晓葵连连点头,捂着脸猛点头含糊不清地道:“谢谢大叔,谢谢......”
......
从前只听牢中脏乱,却不曾见过,如今裴晓葵终入了此处,倒是比她想的还要脏差。
阴暗潮湿,一股说不出的臭气直冲鼻腔。
按理说像是梁舟迟这样的死囚是不得探视的,可是这府衙上下都知梁舟迟是为了保自家人的清白才不得不犯了人命,也对他有几分敬佩之意,即便冒险也乐意帮他一把,更不用说还是酒铺老板的亲戚从中疏通,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裴晓葵来时还算顺利,由人带着来到牢中尽头最后一间,她终于见得多日未见的梁舟迟。
此时正坐在角落里,曲着一条腿望天。
牢中昏暗,他更没想到裴晓葵能进得来,亦没留心,不曾往外看过一眼,直到听到裴晓葵在牢门外低唤他的名字,他才回过神来。
起初以为自己是幻听,直到亲眼见了蹲在牢门外的裴晓葵方知不是假。
梁舟迟怔了片刻,借着高悬的小窗透进来的微弱光线看清裴晓葵的脸后,忙挪动到她脸前来。
“你怎么来了?”
此时两个人中间只隔着一扇牢门,却如同隔了万水千山一般。
“是永安巷的酒铺叔叔帮找的人,我才进的来,”
一见了她,裴晓葵便瘪了嘴,眼圈一红,想哭又不敢,瞧着他脸上这会还带着那日打斗时的伤,她的心疼的就像被谁剜了刀,“你还好吗?”
“好,当然好,”
梁舟迟眉眼弯,冲她笑笑,“你还好吗?可有人找你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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