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口中传来传去都是这据说二字,全然不知真假,也全不在意真假。
这般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的日子一晃就是三天。
自踏入北平,四少像是换了一个人,令蕙殊觉得无所适从。
仪容还是四少的仪容,风度也是四少的风度,分毫不差。
究竟哪里不同,她说不上来,只觉难以接受。
那张熟悉的脸上,像罩了层逼真的面具,人前人后无懈可击。
这里的人不大唤他四少,只称薛四公子,或呼晋铭。
晋铭。
蕙殊从未叫过那两个字,私心里,只觉四少才是他。
一声&ldo;薛晋铭&rdo;,怎样听来都是疏离。
他一次也不曾提起过霍夫人。
往日隔了山重水远,仍记着、念着,白茶花、红宝石无不是痴意,只恨不能将伊变作一道疤,印在胸口,不遗不忘;如今人来了,虽非近在咫尺,北平城也大不到哪里去。
有心,自然得见。
可他倒似彻彻底底忘了那个人,终日出入宴聚,自顾风月,不提起、不在意、事不关己。
如果往日深情是做戏,那么戏台上最好的演员也不及他万一,那必定是同一个躯壳里栖宿着两个灵魂,一个是痴心至情的四少,一个是凉薄世故的公子。
如果北平的风流是做戏,他又做与谁看?携美归来的薛四公子,有新欢相伴,一洗旧日落魄。
等看旧戏新演的众人纷纷失望,原来果真郎无情妾无意,各自已陌路。
蕙殊怅怅然,思前想后回过味来,难怪他肯带她北上。
原先还想,难得不嫌她累赘。
原来,她是有用的。
&ldo;七小姐,这发式您看还成吗?&rdo;女仆小心翼翼问话,蕙殊回过神,端详镜中自己一身中式褂裙,湖蓝底绣如意浅领长袄,美则美矣,却似出土老古董。
女仆又取出对沉甸甸的玉扣耳坠,蕙殊顿时苦了脸,&ldo;就不能换副小点儿的吗,耳朵都要扯长了。
&rdo;门边传来低低笑声。
蕙殊转头,见四少含笑立在门口,闲闲负了手,穿一身湛青文锦长衫,领口露一线雪白衬缎,活脱脱是戏文里走出来的浊世翩翩佳公子。
第一次见人将长衫穿得这般儒雅好看,蕙殊不觉发怔,待他走近跟前才回过神来,匆忙掠了掠鬓发,&ldo;我……我这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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