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聚会散场,陈吉发陪着熊夫子将宾客送走,又辞别苏云生与吴成道。
“吉发……哦,往后当叫你子安!”
熊夫子调笑道,“你可真是,生辰当早些同我说。”
“是学生唐突了。”
“这样也好,让许大人印象深刻。”
然后又转向儿子,“正言,以后要与子安多亲近,老夫教了这么多年学生,他虽然发蒙晚,却是最聪慧的一个。”
熊文灼望向陈吉发,目光如炬,抬手抱拳。
“见过兄长。”
陈吉发恭敬回礼,却是长揖到底。
三人结伴行了一段,在路口分别。
熊夫子又反复叮嘱,近日不可放松学业,切不能因为得了许大人青睐便无所顾忌。
考前,他还会再约许大人出来,要他做好准备。
师徒分别,陈吉发心中想着,是不是让夫子将熊小姐要的东西带回去,但临着伸手摸到草纸,又顿住了。
他心知这事情瞒着夫子有些不妥,但因着许多莫名其妙的期待,又决定继续瞒下去。
他如今简单办了个冠礼,从习俗上说,便可以娶妻。
此前与王家大妹交换了庚帖,也该上门提亲了。
但也因着那莫名其妙的期待,他总是下意识的忽略这个事情,又或许,他总是想着与那王家大妹只见过一面,也没什么感情,婚也没有正式订,还是有余地的。
总而言之,他犹豫了片刻,最终选择了隐瞒。
但等熊广源父子走后,他又有些惶然不安,后悔起来,觉得刚才就应该果断交给夫子。
如此当断不断,却是如同他害了那吴家小姐,辜负了王家大妹一样,迟早也要害了熊家小姐。
陈吉发在事业上的决断力,敢拼敢打的狠劲,在面对感情的时候却仿佛不存在了一般,总是犹犹豫豫,拖拖拉拉,也就让他陷入了如今总是心中烦闷慌乱的境地。
第二日,陈吉发请假在家,本想陪父母一天,结果,母亲没几句话便又同他唠叨订婚的事情。
“我和你爹商量了,还是等你院试放榜再去。”
赵氏苦口婆心的劝他,“若是中了,她是庶女,便只能做良妾;若不中,你在乡里还要借他家的势,就要当正妻。”
“娘,和您说了许多遍了,儿子婚前不娶妾。”
“我知道你是心善,可这种事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人家女子没有过错,你梗着不让人过门,还不一样是害了她?往后她还能嫁与好人家?”
陈吉发无言以对,烦上加烦。
“娘,我去姐姐那里看小侄子。”
“滑头!
又溜出去躲着!
你躲得过初一,还能躲得过十五?!”
陈吉发撇下母亲飞也似的跑了,留下赵氏一个人跳脚,旁边的陈友富不做声,只躺在摇椅上闷着头抽旱烟。
陈吉发到了黄江海家里,姐姐如今已经出了月子,在园中溜娃。
刚出生时皱巴巴的肉团子已经长成个奶胖的娃娃,很爱笑,陈吉发逗弄了一会,才交给姐姐,同黄江海聊了些生意上的事情。
谈起这个,他立刻觉得思路清晰,再也不烦了。
“姐夫如今生意大了,接触南来北往的粮商也多,还请帮忙留意几样种子,听说沿海的番鬼手里有,叫什么玉米、马铃薯、红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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