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日坐在家里,盯着崇谨画的三峡灯光,一看便是一整天,愁肠百结,却想不出一个两全的主意来脱身。
那一日仍是懒怠穿衣起床,半躺在撒花枕上,眯着那幅画出神。
盈盈拿了一把快和她一样高的扫帚,在院子里扫地。
哗嚓哗嚓的响着,倒也不寂寞。
如此静静过了约过一个时辰,容易从外头冲了进来,不住地推我,急切不已:“姑娘,快起来!
快起来!”
我叹道:“你一惊一乍的为了什么哟!
我这里偷得半日浮生,好不容易做个美梦,你还被你扰了,真是”
还没感慨完,容易已硬生生把我扯了起来,打断我:“姑娘还做梦呢?杨家和石家的媒人竟赶上同一天来向咱们家提亲,姑娘还有心情做梦?”
我猛地坐了起来,万分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容易沉着脸把话又说了一遍,末了说道:“石家大公子也就罢了,那杨家大爷是个什么阿物?对姑娘做过那等不尊重的事,还敢来咱们家提亲?依我说,姑娘就该一五一十的全告诉老爷,让老爷拿棍子把他打出咱们家才对!”
我皱眉:“是杨钦派媒人来的?”
容易点点头,恨恨骂道:“贼心不死!”
事发突然,我一下子有点理不清头绪:“杨钦自己来了么?”
容易咬牙道:“来了,和石家大公子一起在正堂屋喝茶说话呢!”
她替我换上衣服,说道:“老爷正陪着呢,太太叫姑娘过去。”
我悬着心,飞快地洗了脸,梳好头发,叫上盈盈,急急往正堂屋赶去。
父母外人面前,我自然是不能堂而皇之进去的。
慧儿守在路口,把我从厢房带了进去,领到一座屏风后面,低声吩咐道:“姑娘委屈点,在这儿别出声。
老爷和太太都在外面应酬呢!
太太的意思,是叫姑娘在这儿偷偷看看,瞧瞧两位大公子。”
说着,欠了欠身,又蹑手蹑脚地溜走了。
我依言小心翼翼从屏风后探出头去。
就看在父母坐在上方的两把扶手椅子中,斜对着屏风坐着的是杨钦,还有我曾远远见过的他的一个亲叔叔。
杨钦端端正正坐在那儿,穿着一件裁剪的极为合身的靛青色的绸缎长衣,整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
我看不惯他,遂飞快地扫了他一眼,便把目光挪开了。
目光所不能及的同一侧,大约坐的是石屹。
我走到屏风的另一边,果然看见石屹正坐在那里,微微侧着脸,陪着笑,认认真真的听长辈们谈话。
他的上首也坐了一位长辈,大约也是他的亲叔伯。
只没想到,大哥也在座中,就在石屹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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