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嗔似怨:“你起来干什么?外头有我呢。”
老人止住咳,将手里染血的巾帕揉成一团,安抚似地拍拍她的手背,“我没事。
谁来了?”
屋里充斥着浓重的药味,血腥几不可闻,又没有点灯,光线昏沉。
老妇人害有目疾,更是难以识物,闻言便当他好了些,答道:“给你拜年的,有晏家的小子,和……”
说话间,两个少年人走进屋,放下带来的东西。
里外间没有隔断,不管气味多重光线多暗,晏尘水依然欢欢喜喜地做年礼,“孟爷爷,孟奶奶,恭贺新禧!”
贺今行初次见面,行了大礼,叠掌道:“孟先生,孟奶奶,晚辈贺今行,恭贺新禧。”
孟若愚却并无喜意,他撑着床褥,坐起来些,好靠着床头。
然后缓缓抬起手,伸出一指,指着晏尘水,说:“你是要参加春闱的。”
指尖平移,指向贺今行:“你同他一起,必然也是要下场的。”
他的手落到床上,“二月开考,时间如此紧迫,拜什么年?我这个老儿不需要你们拜年,快走。”
“孟爷爷,我们今天上课了,还是从卯时开始。
先生布置的功课也做完了。”
晏尘水说,“新年到,晚辈当拜望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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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过年了,心意我收到了,走吧。”
孟若愚挥了挥手,“东西也都带走,不要乱了我的规矩。”
“孟奶奶,”
晏尘水撬不动老人,便立刻转换目标:“我想和您一起吃晚饭,您就让我们多留一会儿嘛。”
老妇人又开始笑,却没如他的意,“阿豚是有大学问的人,他说的都有道理。
读书人,读书要紧,回去罢。
考过了再来,奶奶还给你蒸鱼吃。”
“……”
晏尘水扯了扯贺今行的袖子。
后者便上前一些,拱手道:“孟先生,我们带的东西不过米肉油盐茶,也并非是白送给您的,而是交给您的束脩。”
孟若愚皱起眉,浑浊的双眼穿透昏暗,锐利地盯着他。
他不退不避,诚恳道:“我和尘水确实已完成今天的功课,此来一是给您拜年,二是有学业上的问题想向您请教。”
听闻有教,老人的神情才缓和下来,“问吧,问完就回去温书。”
“您若不收,晚生不敢问。”
“问罢!”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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