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实芳无端被骂了一通,胸中气盛,不及还口,程立平已是拽着她的手腕将她护在身后,中气十足地朝前面的屋宇喊道:“客人已到,主人还不出来见客?”
怀特在门后早已将院中的一切尽收眼底,听到程立平的喊话,他放下手中的郎窑红釉高脚杯,从侍立在一旁的老仆人手上接过白色绢布擦了擦嘴角,这才缓缓站起从屋内走出。
他今夜没戴帽子,白色衬衫外罩着一件黑色马甲,肩上披着黑色绒毛及膝大衣,每走一步,大衣衣摆随着他的步伐前后摆动,带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他的眼神扫过院中的两排士兵,士兵纷纷收起枪,恭恭敬敬地退回到一旁。
这时,怀特才正眼瞧着昂首挺胸的程立平,目光在殷实芳脸上溜了一圈,便收了回来,漫不经心地道:“三爷今夜带了个小跟班啊!
只是不知三爷深夜大驾光临,是为哪般啊?”
他似恍然大悟般,故作懊恼状:“瞧我这记性!
鄙人险些儿忘了,这宅子先前是你们家二爷为白玉姑娘置办的呢!
三爷莫不是还没得到消息,这宅子易主了?”
程立平不听他废话,直截了当地问:“你利用业文故意引我来此,不知我所为何事?业文是不是在这里?”
“瞧瞧!”
怀特无奈又苦恼地摇头,“鄙人想引出的是你们大爷,可偏偏今儿上这儿来的是你程三爷……鄙人最怕跟你们这些蛮不讲理的人谈生意,斯文人,就该坐下来斯斯文文地谈生意。
像你们大爷就很好,知分寸,懂进退,鄙人就爱与这样的人打交道。”
程立平拉着殷实芳向前走了一步,怀特连忙退一步,眯着眼道:“三爷这是要做什么?”
程立平步步紧逼,不卑不亢地道:“与先生谈生意。”
怀特道:“鄙人与你们程家再无生意可谈。”
程立平脚下的步子不停,殷实芳却突然停住步伐,反手握住程立平的胳膊,矮身从他臂弯下溜到他身前,猛地抱住他的身子,用力将他撞向一旁,两人双双跌倒在一旁的沙石上;而在一声枪响后,一颗在黑暗中与空气摩擦起火的圆形子弹,咻地飞向程立平先前站立的方向,一阵飞沙走石,那方土地已是狼藉一片。
这突发的状况让程立平惊出了一身冷汗,腰间愈合不久的枪口似乎在隐隐作痛,让他再不敢掉以轻心。
他不明白,殷实芳是如何感知到前方有这样的危险?若非长久处于这样的险境,常人如何能敏锐地察觉到身边的危险呢?
他看着从地上缓缓爬起的殷实芳,任由她扶他起身。
“没事吧?”
程立平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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