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老师正趁着停车抓紧时间画地图,抬头问:“他家不就等于是你家吗?”
小徐总没答,因为听到了一片喇叭声——林总的大车队追上来了,同样被拦在高速道口,都打着双跳灯,和几十盏氙气大灯一起织成了雨中的光网。
小徐总神色变了,恢复了那种他特有的、带着点儿玩世不恭的平静。
他对陈荏和管老师说:“我去安抚一下那老东西,你们别下车,雨大。”
说着他推开车门又甩上,连伞也不拿就往最前面的那辆豪华轿车奔去。
管老师说:“……他老说自己没心没感情,其实他是最情深意切的一个人。”
陈荏轻声应和:“他有心。”
而且家人都知道他有心,如果今天失联的不是林雁行而是他,老爷子老太太同样会急得团团乱转,林雁行同样会出逃寻找,林总同样会恨不得在脑袋上插两片螺旋桨飞到他身边去!
陈荏也有心。
他的心在林雁行那儿,可林雁行不知道。
所以他这颗不属于自己的心好痛啊,他无意识地抠着手背,要不是管老师回过神来按住,他怕是会很快将那块细白的皮肤抠破,血迹滴洒在淡色的座椅上。
管老师一手拽着他,一手画图,忽然说:“林雁行不是个莽撞人,对不对?”
陈荏一怔,点头:“不莽撞。”
林雁行会冲动,但那是受了荷尔蒙的驱使,几乎每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都有同样的情绪起伏。
但他绝不鲁莽,不会轻率地做出一些专门给别人添麻烦的事,比如他妈眼下做的这些。
“所以他不打招呼就一个人跑亭山去,必定有他的理由。”
管老师说。
陈荏咬着手指,边琢磨边说:“……他可能有点儿头绪。”
“什么头绪?”
陈荏也不确定:“比如知道他妈妈会往哪儿去……”
他猛地一拍大腿:“那个洞!”
管老师问:“什么洞?”
陈荏激动地说:“管老师你还记得吗?高一军训结束那天,林雁行和十几个体育生跑到军训基地后山上的一个野洞里去玩,咱们为了找他,在山上整整转了五六个小时,某某老师还把腿摔断了!”
“当然记得。”
那是管老师和陈荏师徒相识的契机。
陈荏说:“除了那个洞,亭山对于林雁行而言没多大意义,对他妈妈更没意义!
你别忘了他那妈是阿尔卑斯山上下来的,平常又喜欢旅游,一辈子见过多少山川河谷,怎么会突然跑到的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小丘陵上去呢?”
管老师说:“所以你觉得是林雁行告诉他妈的?”
“对!”
陈荏说,“我是这么分析的!
他妈回国的你要了我的命密集的雨滴在车顶上打出一片闷响,雨刮器已经开到了最快,但仍看不清前路。
好在经过二十分钟的道路封闭,基本清空了前方车辆。
小徐总正在危险驾驶,陈荏同样心急如焚因此并不在意,只有管老师知道爱惜性命。
他全身上下都绷紧了,双臂紧紧环着前排座椅,不断地说:“徐君睿你慢点儿……徐君睿啊……”
小徐总压根儿不听他的,说:“别吵。”
忽然手机铃响,陈荏代为接起,是林总。
林总对着话筒吼:“徐君睿你不要命啦?!”
小徐总惊醒了似的松了一脚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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