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祭牵强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时,列车到站了,车门打开,他们所在的车厢没有人下车,也没有人上车。
二人正静静等着车门再次阖上,而就在列车缓缓启动之时,一个戴着兜帽的男人猛地冲了进去。
他冲得太过用力,以至于整个人撞到车壁,摔倒在地,怀中揣着的小盒子在地上摔开,蓝色的小药片咕噜噜地滚出来。
“啧。”
那男人烦躁地低低咒骂了一声,伸手将洒落的药片一一捡起。
这个人现在变得落魄、潦倒、暴戾,但集仍然一眼就认出了他。
“谷寻。”
平静的、却笃定万分的声音。
谷寻整个人僵住,没有回头,良久,低沉沙哑的声音从他喉中滑出:“集。”
“突然有一天,antibody冲进病房,要将润带走。”
“我们趁乱逃了出来,从那以后,就过上了被antibody追杀、四处躲藏的生活。”
“真可笑啊,明明是背弃你才换来的东西,却在眨眼之间就变为泡影。”
谷寻与集一前一后,走在通往他们栖身之所的路上。
沿途的景象越变越荒凉,直到他们在一所废弃的水族馆前停下。
谷寻带着集从后门进入水族馆,屋子里的灯早已经坏了,他们只能凭借着水族箱内灯散发的荧荧光亮,勉强看清面前的景象。
一进屋子,便见一个半边身体被病毒包裹的男孩倒在床边,手指正痛苦地抓着地板,谷寻似乎已经习以为常,迅速地跑上前去,将他抱到床上,“润,太难受了吗?”
他如此轻柔地安慰着男孩,好一会儿,男孩的脸上才渐渐恢复了平静,安静下来。
“他的身体已经快到极限了,”
集蹙着眉,道。
谷寻低低嗤笑了一声,却蕴含着浓浓悲凉,“我知道。”
“……antibody为什么追杀你们?”
谷寻沉声道:“他们说润已经病入膏肓了,再这样下去他身上的病毒会传染给身边的人,因此要将他处决。”
如此吗?集听着,心中却产生了疑惑。
润维持着这样的病情应该已经相当长的时间了,之前antibody从未提出要将他处决,却在谷寻与之交易之后,突然反咬一口。
这实在难以解释。
“集,我需要钱,”
谷寻突然开口了,“逃亡、药费,都需要钱,你能不能……”
集看着他,“这不是长久之计。”
“我又能怎么办呢?”
谷寻苦笑道,他的眼中闪烁着的,是穷途末路的绝望,“我不可能抛下润的。”
集默然。
“我没有钱。”
半晌,集说道,“但我知道哪儿能让你们安身。”
说罢,他拿出通讯器,接通了葬仪社的通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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