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蹬着两只脚,声嘶力竭:“我丈夫礼亲王见过先皇的遗诏啊!
先皇遗命:母后皇太后若是垂帘,圣母皇太后就可以废了她、杀了她!
因为这是祖宗的家法啊!
所以她怕了呀!
……”
人很快消失在大堂的拐角口,声音越来越低,隐隐听见堵着嘴的“呜呜”
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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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石破天惊的话,顺天府是掩都掩不住的,人拉进二堂,也只能和颜悦色地问话——哪怕真是个疯子也得问清楚才能处置。
奏报当天就到了军机处,当天就明发上谕让查清楚,当天就阖宫都沸沸扬扬的。
太后连养子都不敢见,称了病躲在慈宁宫,而后悄悄派杭总管去军机处请荣聿过来说话。
她还一直当圆滑的荣聿是自己人,抹着泪说:“真是墙倒众人推,我不知自己犯了哪门子邪,个个都变着法儿来构陷我。
我知道你伺候皇帝也不容易,总得顺着他,但这事不一样,关系到他的亲娘,我这冤屈啊,真是没法说!”
荣聿很沉得住气,听她发泄了半天发泄完了,才躬躬身说:“太后放宽心吧。”
太后依然喋喋不休:“这叫我怎么放宽心?贼咬一口,入骨三分。
我养了昝宁那么多年,现在居然都不知道怎么说得清这事,还得拜托你来转圜转圜!”
荣聿叹了口气说:“太后,奴才自然要帮着转圜,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但好歹有养育之恩,皇上还是想给太后您留个体面。”
这话的意味太后当然一下子就听明白了,那双尖锐的三角眼顿时瞪大了,不可思议般嘴角哆嗦,而后才说:“你也信那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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