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安塞一把甩开奥登的手,可对方并没有察觉到他的不满,满以为是这位可爱的小丈夫在跟自己闹着玩,没多久,安塞的左手一热,他的手又被牵住了。
这怎么行!
他再次把手甩开,力道大得几乎要和自己的手有一瞬间的面对面。
然而没多久,手又被重新牵住了,这头呆头呆脑的金发北极熊恨不得像个扎着蝴蝶结的小姑娘那样蹦蹦跳跳,玩了一路甩手——牵手——甩手——牵手的愚蠢把戏。
一名褐色皮肤的女仆把两人从喷泉附近领到凉亭旁,然后她冲两人微微躬身,随机匆匆忙忙的朝某片花圃跑去,嘴里嘟嘟囔囔的,大致是某个女人的名字和一些有关浇花和剪枝的禁忌。
这是座由大理石搭建而成的亭子,亭子的顶又长又尖,被漆成亮闪闪的金色。
两人走进亭子,安塞最先关注到的是亭子的六个角,每个角都被挂上两只金铃铛,风一吹就“叮叮当当”
地响起来,悦耳极了。
奥登告诉他,这种建筑样式在费兹捷德那里是常有的,不过那边一般一个叫上挂六个铃铛,寓意吉祥。
亭子中央有一张漂亮的小圆桌,这是砌死在地上的,周围有一圈同样是钉死在地面上的长长的石凳,每张石凳上最多只能坐两个人。
奥登拉着安塞在靠北边的那张石凳上坐下,这时安塞才发现石凳离桌子的距离略有些远,如果想要喝茶或者享用一些小点心,那就只能站起来,他在心里冷笑,这绝对是马第尔达的设计师设计出来的。
就算坐下了,两人的手也没有放开。
安塞并拢双腿,端正地坐在奥登旁边。
现在是上午九点半,天气晴朗,阳光很好,风不算特别大,仅仅到能够微微吹乱头发的程度。
两人坐了一会儿,周围依然是空无一人的状态,就连偶然路过的园丁都没有。
眼见气氛越来越尴尬,安塞动了动即将僵掉的腿,却不慎踢到了什么,脚边发出一声对他而言巨大的“哐啷”
声。
“这花园被打理得很好······嗯·····这都是由您的母后一人做的吗?”
“差不多。”
奥登把左腿从右腿上放下来,凑到安塞的耳边,轻声问,“你刚才说,谁的母后?”
可怜的小王子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嫁作人夫——就是昨天的事,他的左右无措地抓住右手,两只大拇指不甘示弱,谁也不愿意在下面,像垒积木似你叠我抽,你抽我叠,良久,他才用细细的声音小声回答道:“我······我们的。”
奥登把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又问他:“刚才为什么不愿意跟我牵手?”
他不提这事还好,一说安塞就回想起当时的委屈和生气。
他一把把肩膀上的大脑袋推开,试图挪到离奥登更远一些的位置,无奈整条凳子就这么长,如果贸然换到另一张凳子上,又怕王后殿下认为他是新婚第一天就对丈夫甩脸色的坏脾气王子,只好把所有的负面情绪都默默咽进肚子,轻轻说了句“没什么”
。
或者是“不是什么大事”
?总之,敷衍的话他一向是记不得的。
两人在这片紧接而来的沉默气氛中又等了大约十分钟,一道匆匆忙忙的暗红色身影突然朝亭子这里赶来。
安塞感觉到奥登看了自己一眼,但他没有搭理,他的所有注意都被来人吸引走了:这是个漂亮的女人,岁月并没有在她的那张脸蛋上留下太多痕迹。
很快女人就走得近了些,她的眼睛很大,眼眸呈现出清透的浅蓝色,闪着智慧的光芒,眼尾下垂,这使得她整个人显得既温柔又和气。
当她笑起来的时候,那双新月般迷人的眼睛配上薄薄的粉色嘴唇,让人忍不住想起暖烘烘的带着阳光的香味的被子。
和她的儿子不同的是,王后有一头棕色的、如海藻般浓密的长发,此时她只用一根暗红色的皮筋绑着,除此之外,全身上下再无多余饰物。
现在安塞相信自己身上这件朴素的衬衫不是下地干活专用的了。
当她走进亭子的时候,安塞赶忙站起来,双手交叠,微微颔首,道:“日安,王······母后殿下。”
“抱歉孩子们,我迟到了。
奥登,这就是你的王妃吗?真是个可爱的小家伙!”
王后示意他们坐下,随即提起裙摆走上凉亭的台阶,“你好呀小朋友,以后见到我和艾力克,你们的父王,就不需要行礼了,我们马第尔达对自己人一向是免除这些繁文缛节的。”
“好的,母后。”
皇后在新婚夫夫的对面坐下,刚想说些什么,突然拍拍脑袋,笑着说,“啊,差点忘了这个!”
她把倒扣在桌子上的水晶杯摆好,然后用和他儿子同样的方式拎起茶壶,把一种淡紫色的茶水倒进杯中。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