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下看星星?想是醉得不轻,那么刚才他的举动他都忘了吧?弘策松口气,才发觉手下那ròu皮儿滑嫩得超出他想象,风餐露宿都没有摧毁他,怎一个奇字了得!
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转了下腕子,指腹落在他脸颊上,一分一寸缓慢摩挲,低声道:&ldo;我跟前人传话说你病了?眼下怎么样?好些了吗?&rdo;他唔了声,侧过头,猫儿一样在他手上蹭了蹭,&ldo;好多了,不疼了。
我喝了点小酒,是这儿谙达给我的……味道不错。
&rdo;他又变得睡眼惺忪,往桌上指了指,&ldo;瞧瞧还有没有,再给我倒一杯,咱们……干杯。
&rdo;他无奈发笑,酒品倒算好的,没有撒酒疯,不过思维有点混乱罢了。
再要喝必然不行,他回身叫门外沙桐,&ldo;拿热茶来……&rdo;想想不对,复道,&ldo;再窝两个鸡蛋,多加些红糖。
&rdo;沙桐张着嘴啊了声,又不是坐月子,吃红糖水煮蛋?他们主子果真不懂得照料人,不过断不敢多嘴,应个是,麻利儿去办了。
弘策又拧回身来,轻声道:&ldo;叫人去办了,先忍着。
酒不能再喝了,没的喝成傻子。
&rdo;他嗯一声,长长叹了口气,&ldo;什么时候才到长白山呢……天儿不好,漏了似的,老这么下雨,时候耽搁了。
&rdo;他似乎特别留意长白山,弘策也试着套他话,&ldo;耽搁也不过半个多月吧!
你在长白山有熟人?不然怎么老惦记着去那儿?&rdo;他嘴唇翕动两下,不出声,闭上眼睛,眼泪就下来了。
这下似乎更坐实了他的猜测,谁知他又慢声说不是,&ldo;我就是受够了颠腾了,早点儿到长白山,完了早点上宁古塔,差使办妥了……咱们家去,我……找我师父。
&rdo;到底是孩子,出门久了时刻惦记家里。
他说,&ldo;当初不叫你跟着,你偏不听,这下知道厉害了?&rdo;&ldo;我心里的想头……没法说,说出来有罪。
&rdo;他摇摇晃晃支撑起身子,愣眼看他半天,嘴一瓢又哭了。
左右摆动脑袋展示自己,脸盘儿往前凑了凑,&ldo;十二爷,您瞧我这脸,像不像属黄连的?&rdo;说完了呜呜两下,一猛子扎进了他怀里,窝在他胸口嗡嗡说话呀,可惜他都看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1他坦:清朝宫女太监的住处,也作榻榻。
☆、弘策没想过有一天会出现一个人,不和他见外,愿意同他交心。
在他跟前不忌讳哭和笑,甚至说到难过处会靠在他怀里,尤其这人还是个男的。
他有点尴尬,其实应该推开他,却没有这么做。
他哭诉些什么他无从得知,自己心里只管挣扎起来。
他和他的渊源算不上深,见过几次面,帮过几回忙,在燕子河驿站外说过几句掏心窝子的话,一步一步到今天,不知不觉,但又顺理成章。
如今他窝在他胸前,奇怪的是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那些零碎片段拼凑出一个人,无父无母,出身不好,所有一切都得靠自己,遇见沟坎和不公赔笑周全,战战兢兢活着,分外悲情可怜。
同情心泛滥,有时不是好事。
就算对个孤女嘘寒问暖,都不见得坏过现在这样。
怀里这人身份未定,尽管怀疑他是女人,没有确凿的证据也不能妄加揣测。
所以男人靠着男人算怎么回事呢?他蹙眉想了想,但似乎……也可以不用那么认真。
他醉了,不知道喝了多少,反正是醉了。
既然做不得自己的主了,靠着就靠着吧,和醉鬼计较什么。
只是自己静下心来琢磨,他堂堂的王爷,听说一个侍卫病了就急吼吼赶过来,摆在桌面上说不响嘴。
沐小树呢,说话没停,接连的震动在他胸前嗡鸣,他下意识拢拢他的肩背‐‐看着单薄,实际比看到的更羸弱。
他是怎么照顾自己的?小小的肩头,细细的胳膊,轻轻一碰只怕就散摊子了。
醉酒的人,压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行,定宜就那么紧紧箍住他的腰,找到个舒服的位置把自己嵌进去。
嘈嘈切切说话,刚开始的遮掩不过是长期以来养成的习惯,后来就不行了,兜兜转转话又说回来,把那点底全兜出来了。
所幸他听不见吧,听不见真有好处。
酒醒后想起来捏一把冷汗,要是当时都说明白了,没准儿糊里糊涂给逮起来,第二天一看,自己已经在大牢里了。
反正这时候管不了那么多,王爷抱起来很舒服,她当时就剩一个想头,一辈子归她多好。
瞧瞧香的……熏的这是什么呀,真好闻。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