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姨娘愣愣盯着宣纸上的休书二字,唇瓣颤抖,半天没能说出一个字。
直至永康侯从旁抽来一张新的宣纸,才猛地抓住永康侯的手腕。
“侯爷,妾身哪里做错了……”
苏姨娘哽咽着抓住永康侯的袖口滑跪在地上,双眸含泪乞求地望着永康侯。
永康侯突地冷笑:“苏姨娘,妾是当不得休字的。”
这话无异于一巴掌扇在苏姨娘脸上,苏姨娘面色瞬间惨白,脸上涌起一阵火烫,却也舒了口气。
“吾妻卫氏”
永康侯手不停地颤抖,吾妻两字落笔格外重,终是摔笔无力掩面。
想到泛黄纸张上墨迹陈旧的簪花小楷“盼君归兮,君不再”
,永康侯发出困兽般的嘶鸣。
真正刺痛他眼的是纸张背面虚浮无力的字迹“愿洁归”
。
“本侯凭什么放你走,你休想!”
凶恶的声音在夜色下格外虚无,却尤在做最后的挣扎。
……
永康侯离开后,安宁抱着妆奁一遍遍抚摸着,发出的声音微弱嘶哑几不可闻。
“你们都出去。”
待屋内只剩下安宁时,安宁蜷到床帐后的榻上,烛光映在帐上投下一片阴影。
安宁把妆奁抱在怀中头埋进膝窝,脊背弯起柔弱却倔强的弧度,细瘦的脚踝缠着一圈白纱。
娘亲病逝,安宁第一次知道了夜是凉的;待身边小院一干人离开后,安宁第一次知道白日也可以是凉的。
跪在无人的祠堂,冰冷僵硬的触觉,跳跃的火烛、沉色的牌位却是暖的。
还有一个人。
他唇瓣弯起的温度是暖的,他唤她暖暖时的温度是暖的,他因她不乖乖喝药生气时是暖的……
安宁恍惚似是有人在柔声唤她,揉着她的发,从发际到尾捎,从冰冷到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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