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末将方才也在不远处,望见将军了。”
跟上来的人还不过三十,十年前参军时还是个半大的小子,“将军昨儿去送主帅了?”
郭岭点点头:“主帅和容副将还有骢娘往北边去了,要我们这些留在江南的听那位青娘子的吩咐……不过,那位娘子又要我们听从提刑司那方大人的吩咐。”
“提刑司的人?可靠吗?”
青年鼓起腮帮,提刑司大都是朝廷的人,虽然不能说他们总跟薛家作对吧……但总觉得他们对那些追随先帝的旧人处处提防。
郭岭甩了一个刀子眼给他:“小子,翅膀长硬了,敢质疑主帅的意思了?”
“不不,末将不是那个意思。”
青年赶紧一挺胸,“我就是担心嘛,薛家可是差点就出事了,还不都是那个提刑司搞出来的幺蛾子。”
“主帅的意思错不了的,我今儿便去会会那方扶南。”
郭岭捏紧拳头,虽然他也信不过提刑司,不过他信得过薛老太君。
秦玄海坐在书案前生闷气,派了两队足足三十余人去追捕案犯,谁知全都空手而回!
他们提刑司不要面子的吗?这群吃白饭的蠢货!
简文和陈挺跪倒在地,闷声不吭。
虽然他们很努力地去追了,但是……最后还是追丢了。
方扶南坐在一旁翻看卷宗,并不理睬两个羞愧得瑟瑟发抖的捕快,也没有劝秦玄海的意思。
雷疏倒了茶进来,方扶南才冲他使了个眼色。
“嘶,又是我?”
雷疏不满地挤挤眼,每次都让他去劝秦玄海打圆场,方扶南这个混蛋!
“……秦大人,这可是今年的新茶。”
雷疏堆起笑挪到秦玄海身边,笑嘻嘻地道,“大人吃口茶消消气,那几人捏造身份文牒,假冒薛家军旧部,出手阔绰,可见本事大着呢,咱们的捕快大哥都是老实人,哪能治得了他们?”
简文和陈挺忙不迭点头。
“哼。”
秦玄海冷哼一声,将一份文书掷到两个捕快头子面前,“叫上你们的人,去这个地儿走一趟,人已经跑得没影了,我倒不信棺材也能长腿跑没了!”
“子裁啊,还有云芝,你们收拾收拾,一起去。”
秦玄海站起身,用力拍拍衣袖,说话气鼓鼓的,“我还偏不信这个邪了,先去把那口古怪的棺材掘出来再说。”
雷疏皱起眉头,一脸苦逼,“啊?又是棺材……”
虽说是升官发财的好兆头,可眼看也没什么升官发财的门路,这棺材看多了,到底还是觉得有些晦气。
“雷云芝,别磨蹭了,秦大人是有心提携你才叫上你的。”
方扶南看着他直摇头,这家伙脑子转的这么慢,到底是怎么被调进提刑司这种靠脑袋吃饭的地方的?“哎?提携我?”
雷疏胡乱套上外罩,三步并作两步追上方扶南,“子裁,何以见得啊?”
跟随的小吏都看不下去了,提醒道:“雷大人可是在跟着两位提点刑狱公事大人查案子呢,咱们宪司里还有这么多位大人,可没谁有这好运气。”
开棺鸡飞狗跳一整天,等秦玄海带着大队人马,摸到那口棺材下葬的地方时,天色已是蒙蒙黑。
根据邻居和那日抬棺的人指认,那口据说又大又深的棺材就埋在此处——距离虎丘山两三里的一处山脚下。
四下里别说人影,就是兔子都没有一只。
前两日立了冬,薄暮的风送来凉意。
雷疏吸了吸鼻子,暗暗腹诽,什么人啊,就算抛尸抛到乱葬岗也就得了,怎么找了个更偏僻的地方?累得他们这一堆大活人,为了找一个多半是死人的姜大人受这罪过。
秦玄海叉着腰站在坟头前,前些日子秋雨多,坟包已经被冲刷得有些塌了,坟头上也没有竖个碑种个树,看着都为那葬棺材的人觉得寒酸。
“挖开,起棺。”
捕快里年轻人居多,都是不怕事的,当了这么久差还是头一回挖坟,觉得颇有意思,正巴不得秦玄海这一声吩咐。
十来人七手八脚,把松散的泥土挖开,露出土里埋的一口柳树皮棺材。
秦玄海皱起眉,抬起一条手臂,“都退后些,等味儿散些再开棺。”
同来的仵作纷纷蒙上三层白叠布,戴好厚手套,捕快们在简文和陈挺的指挥下齐刷刷退后,但也有几个年轻不怕事的,踮起脚伸长了脖子张望棺木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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