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在庠学时,她是为数不多的寒门学子,自身性情又羞怯,所以并没有交下多少朋友。
也就顾子璇、薛如怀这两个跟谁都能混作一气的,时不时会带着她往人堆里扎。
如今登高跌重,临走之前能意外再多出个云知意来送行,这或多或少给了她一点慰藉。
顾子璇不喜伤感,见她眼底起了泪意,便笑闹着打岔催促:“送的什么啊?快打开让我也饱饱眼福。”
“给她看,叫她眼馋。”
云知意也淡笑起哄。
陈琇便眨去眼中薄泪,笑吟吟打开盒子。
她和顾子璇都没见过这种笔,两人双双目露惊异光芒,各拿起一支细细端详,又追着云知意问这东西的来处。
云知意自是耐心作答。
三个姑娘正叽叽喳喳时,蓦地听到薛如怀的声音已在近前:“枣心笔?!
还两盒?!
云知意你……你偏心!
怎么不想着点送些给我呢?!”
薛如怀如今在工务署,若遇出外实勘需临时绘改图纸,枣心笔可谓神物。
只是这东西贵,还稀罕,有钱也未必买得着。
他也只是前段时间在公务令常盈那里见过一次而已,知道是个好东西,却没用过。
“我偏心很奇怪吗?你又不是……”
云知意循声回头,话音未落,在场另外四人便齐刷刷看向陈琇。
顾子璇和薛如怀大笑出声。
霍奉卿则淡淡睨向云知意,唇角轻扬。
陈琇本就紧张,大家全都笑而不语,她急得更不会说话了。
“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
她尴尬得满面通红,结巴着对云知意道,“我我我只是想说不要吵架,没有指你是母老虎的意思……”
云知意啼笑皆非,以指尖抵了抵眉心金箔:“放心,今日是出来玩的,我才懒得与谁吵架。
走吧。
不是要上山吃素斋?”
经她这提醒,众人看看已大亮的天光,便赶忙出城。
报国寺在东郊半山腰,既有个“踏青游玩”
的名目,自是舍车驾改步行。
陈琇自觉先前说错了话,便亦步亦趋地走在云知意右侧,见缝插针地寻话题。
但她与云知意的关系向来淡薄,一时也憋不出太多可说的,只能又问起枣心笔的事。
其实先前在等薛如怀时,她和顾子璇已经就枣心笔问过许多问题,这会儿不过是车轱辘话。
云知意看出她在拼命释放善意,便也不与她为难,耐心地又答一遍。
顾子璇也知陈琇这是紧张了,就在旁跟着插科打诨,让她知道方才的那句无心之言还不至于惹云知意不快。
说着说着便到了报国寺所在的山脚,陈琇这才真的松弛下来。
一行五人沿山道缓步上行。
山道并不算开阔,三个姑娘并行在前,霍奉卿与薛如怀隔着两三步远随行在后。
阴阴遮蔽的小道间时有山风徐徐,阳光透过枝叶洒下碎金,有鸟鸣啾啾,偶尔还能瞧见松鼠在枝头跃动。
天地温柔,极目所见是全然不同于城中的静好。
顾子璇时不时扭头与薛如怀一搭一唱,任意起头说些年少闲事,陈琇和云知意偶尔接话笑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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