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约侧目看去,便见老爷子不动声色地收回落在这处的目光,一本正经道:“如约性子不够沉稳,若真的到附属医院当职了,尽管锻炼她。”
如约默了默,决定这种时候她还是不要讲话的好,捡起温景然放在她碟子干净那侧的蟹螯默默咬了口。
蟹螯蟹肉饱满,入口便是满齿留香。
她满足地眯了眯眼,就着手边的橙汁,轻抿了口。
后来再有人说什么,她已经听不到了。
她碗侧的碟子里总有刚剥好的鲜嫩蟹肉,手边的橙汁也总是每次快见底时,又重新满上。
原本她今晚食欲不佳,根本没吃下多少东西。
饭局后半段倒是就蟹肉和橙汁把自己喂了个半饱。
吃饱喝足,如约心情很是愉快,毫不吝啬地和温景然道谢:“谢谢师兄。”
温景然空腹时喝下的那杯红酒,酒劲有些微的上涌。
他从裤袋里摸出一包香烟,手指微曲,轻轻扣了扣烟盒的一侧,敲出一根香烟来。
随即,他微微眯起眼,抽出那根香烟越过她的肩膀递给了如约身旁坐着的那位男同事。
对方接过,笑着看了眼如约,目光落回温景然那时,抖了抖口袋:“温医生,借个火。”
温景然下意识地去摸索口袋,除了一张泛着凉意的房卡以外,意外的,并没有摸到他的打火机。
他微怔了一下,抬眼看向如约。
那眼神幽深如刚熄灭的烛火,隐隐亮着一簇熄灭前的火焰。
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她,一路看进了她的眼底。
然后温景然笑了,他勾起唇,微眯了眼越过她看向身后:“火机没带。”
如约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虽然温景然什么也没说,但那个眼神的深意却简单又深刻。
她记得,下午的时候,点香薰的火柴放在温泉池旁受了潮擦不燃。
温景然那时候乐于助人地贡献了他的打火机替她点了香油蜡烛,顺便把打火机放在了香薰灯旁。
不出意外的话,那个打火机,还放在那里。
可是,这关她什么事……那眼神看着就跟打火机被她拿走了一样。
“会所西区。”
温景然抽出一根香烟叼在嘴里,含糊道:“螃蟹偏凉,你吃这么多胃会不舒服。
会所西区是娱乐区,可以消消食。”
如约莫名其妙地哦了声,并未当回事。
等饭局散场,如约送应老爷子回房后,在自己房间门前摸着空空如也的口袋时,忍不住捂住脸,格外绝望地低叹了一声。
她这些年,怎么光长了胸围,不长脑子呢……于是,本该沐浴着海棠花香泡着温泉消食的人,认命得穿过大半个东居山温泉会所去西区的娱乐区找人。
如约下午出门踩了踩点。
西区的娱乐区离公共的温泉池很近,有为小孩单独隔开的游戏厅,也有成年人会把玩的玉石麻将。
温景然就站在游戏厅里一架游戏机前,目不转睛地隔着玻璃看着推币机一前一后地移动着,好像光是这么盯着就能掉下游戏币来一样。
如约并没有急着过去。
今晚的温景然仿佛和她所认识的不太一样,也不知是不是醉意上头的原因,哪怕他此刻看上去清醒又理智。
如约在满脸堆笑的服务员那兑换了两小袋游戏币,掂量掂量了重量,这才走过去,把游戏币递到他眼前。
如约很少见到温景然碰酒,很多时候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都是穿着白大褂,清冷又专业的医生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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