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悟真这才长声应和。
松了老大一口气儿,刘小丫惶惶然地往李大牛那边藏,眼神有一下没一下地瞥向悟真,生怕他突然冲上来把她逮住。
正当刘小丫挪得顺利的时候,悟真那张俊美却带着无声的双眼的脸再度往刘小丫这边转过来,吓得刘小丫又往后挪回去一步。
悟真露出一个无所谓的笑道:“行,说来惠王妃和贫僧我无冤无仇呢。
贫僧我要找也得找那些与我有血海深仇的人啊。”
说完,悟真拂袖拖着滴血的长剑转身离去。
看着悟真潇洒的背影,刘小丫这才哇地一声开始大哭,只不过哭声都被口中的手帕塞回去了,只余一些呜啊的哽咽声和一旁李大牛手忙脚乱的安慰声。
……
悟真一摇一晃地走着,听着后面的刘小丫的哭声和李大牛的安慰声,他的思绪开始悠长了。
他怎么落到如此天地呢?啊,好像从一次水患开始……
大庆朝近三十年来仅发过一次大水,而那次大水就发生在他小时候,那时候他多少岁呢?大概四五岁吧……正开始时记事的时候。
前天儿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早晚贪黑辛勤劳作的爹娘还是喜气洋洋的,说年末该是大丰收了,结果一场瓢泼大雨一下就是好几个月,爹娘都变得愁眉苦脸。
刚开始日子还过得去,家里紧衣缩食,娘儿带头领着几个姐妹越吃越少,他都瞧见她们的碗里没几颗米,最小的妹妹咕咕噜噜地喝,每次完了后用一双发绿的大眼瞧着他,但当他让给她的时候又咬住嘴唇道不要,忙往娘儿怀里藏。
再后来,娘儿及几个姐妹就不上桌吃饭了,爹爹也越来越沉默,而他也吃不大饱,每每夜里都饿醒,有一夜实在饿得烧心,他左滚右滚都睡不着爬了起来,正瞧见爹娘把睡着的姐姐要卖了牙婆子,牙婆子还不收,只说要搭上小妹妹,娘儿哭得是那么厉害。
最后呢,连他也在家待不住了,爹娘说孩童都不值钱了,卖他也白卖,可养他也养不起,只得送他去庙了吃口饭活下去就得了。
离家时,娘儿都不流泪了,说心里太苦了,泪都流光了,只用她那粗糙的双掌摸了又摸他的脸颊和手,往他的破衣袖塞了半块发霉的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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