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一震,细腻的情绪交错蔓延至四肢。
李诏不自主地摸了摸李询的头,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觉解释感慨皆是无力。
而赵棉牵着李谢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四岁大的李谢见到李诏他们这番模样,不明所以,亦伸出小手口齿不清地道:“要抱抱。
”
赵棉在外头听去了一些对话,霎时泪涌又悄悄将眼泪抹去,四人凑在一块,无须多言,扑倒在她床前默默哭了好一会。
以至于赵檀的情绪也被感染,也加入了这个姐弟们互相拥抱成一团的境况中。
哭哭笑笑,心绪起伏,赵檀眼底挤出了几滴泪后就干了,便又拧着眉对搂着大伙儿的李诏说了一句:“李诏,你手不酸么?”
这下大家才散开,一阵哄笑不自已。
按照管中弦的话来说,如要恢复,情绪不可有大波动。
因而得道高僧无悲无喜,人人皆高寿。
然,唯要能“治愈”,才有“恢复”一说。
李诏心思时明时暗,无法看开,感受到身体不见好转,甚至每况日下,却告诫自己不要往坏处去想。
她自知唉声叹气影响心情,便从一开始就要从四处皆是病患的医馆中搬离。
心理建设的催眠麻痹作用有些时候在现实面前是不堪一击的。
李罄文从凤山门出来的那天,章旋月、李询、李谢、李画棋以及赵遉、赵棉,甚至于病中的李诏都去迎接他回来了。
没有下车的李诏只撩起帘子来看了一眼,见父亲头发花白,精神不见昔日矍铄,更显老态,心中微微揪起,口中滚烫不能言。
她从未见过如此颓唐的父亲。
那个叱咤朝野的父亲似与她极为遥远,而眼前的这位垂垂老矣的中年男子,竟还未到不惑之年就已须发花白。
一家人回到右丞府吃了在此的最后一顿饭。
李罄文用膳时一言不发,在放下碗筷后,看向妻子儿女,深深地呼吸出一口气,道了一句:“对不住。
”
桌上几人因此发怔,李询的筷子险些掉下。
似常年以来,李罄文这一作为一家之主的刚愎自用与唯我任性都在这一场场防不胜防的生离死别的余波中被化解消弭。
世事沉浮,此为人生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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