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在山庄休息,服了沈夫人开的药,陈涵居然难得的睡了个好觉。
持续数日治疗后,他渐渐地感觉到身上松快许多,沈夫人一直话不多,却气质清淡如菊,让他感觉到十分可亲,有时候也轻轻拍着他道:“你才十二岁吧?还是个孩子呢,不要那样多的忧郁顾虑,想开一些呀少年郎。”
他却低声问道:“夫人可有办法让我一直看着像快要死的样子么?”
他渐渐想起来,那次那个御医按摩之后,他脖子更不舒服了,这之后他的脖子就容易酸疼累,却总也没有好过,他细想想自然知道这是宫里的人要他死了,先是多病,然后慢慢顺理成章的衰弱而死,这是自己的命运吧,而自己母舅家和诚意伯插了一脚,也让他们不能肆无忌惮,自己才得以多活了这数年。
沈夫人一愣,却是眼中流露出了悲哀,她想了想,道:“每次有人来给你把脉的时候,你可以拿一个鸡蛋之类的硬物,夹在把脉的那只手的腋下,可使脉象微细紊乱,我可以给你一些药粉,擦在脸上,可以显得肤色惨白发黄,然后平时你再多装装咳嗽柔弱,大概可以瞒过去……”
沈曦也带着常家的小娘子来看过他,两人有说有笑,居然长得有些像。
十日后,经过数日的拔罐治疗和推拿正骨,他的耳朵果然有了些起色,能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声音,他大为吃惊,沈夫人笑了笑,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比如说脖子不能受凉,不可长期低着头看书,枕头不可用太高的云云,便放了他回去。
常玥不太喜欢他的样子,辞别之时也只是淡淡,然而他却似乎极卖沈曦的面子,这让他极为想不通,沈曦不过是一名商户女子,到底如何能说动一向脾气极臭倔的郑国公的?
渐渐地,他的耳朵果真痊愈了,而这之后,他也极少再犯风寒,他十分喜悦,然而依然坚持不懈地装着病,春秋依然咳嗽,卧病不起,每次太医来把脉都是摇头。
然而没多久,沈曦便参加了武举科考,一举夺魁,然后在御前拒绝了太后的要求,立誓终身不嫁,之后便远赴边疆从军。
建章军院,从此再也没什么能让他留恋的了,他便再也没有去过,只在家里装病,仿佛一直要死的样子,以安宫内的心。
直到许多年以后,沈曦一次立了功,回京述职,那次庆功宴上他作为王爷也参加了,她身姿挺拔如夕,面上虽然带了边疆的风霜,却依然有着迷人的五官,与一般的闺阁女子不同,正统帝又命她饮酒献艺,她脸上并无不耐,在席间居然挥舞开了一竿银枪,银枪上红缨散开,枪头疾如花开,当场的武将文臣,俱都叹服。
他为了避结交武将的嫌疑,再也没有去联络过她,她也没有来看他,他有些失望,他快要成婚了,太后大概心里起了疑,这样多年只看到他病危,却总是不死,她降了懿旨赐婚,赐了个文臣的女儿给他,那文臣虽然品级不低,祖上却一直贫寒,科举入的仕,那女子在父亲中举之前,一直在乡下养着,听闻相貌还好,只是性子有些不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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