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过去那堆残破不堪的烂肉,属于它的宿命是扔进专用的垃圾井。
我敢打赌,医院里不少人都在通过特殊渠道处理掉这些注定要浪费的完好器官,不过这种违法的勾当我还是装作不知道为好。
手术顺利结束。
“再见了,小维。”
我轻声说道,目送另外两名医生将陈放着尸体的车床拖走了。
我将新的维罗妮卡带回203病房,穿上整洁的衣服,现在她和小维看上去一模一样,只是更有活力了,甚至更干净。
手术之后的几个小时内她就会苏醒,脑海里空空如也,克隆体虽然能复制一个人,但仍然无法原原本本承载主体的记忆。
我们用药物副作用的说辞将这种现象搪塞过去,然后装模作样地让她留院观察几天,最后出院,家属前来迎接,皆大欢喜。
除了真正的维罗妮卡早已消失不见。
你或许觉得很残忍,认为这是对病人的欺骗?别开玩笑了,他们注定要死,有什么比死前依然怀有对世界的依恋更加好的呢?与其绝望地走向毁灭,不如心怀希望。
在外界眼里,骨生花患者住院了一段时间,出院时就和普通人无异了,这对于在乎他们的人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欣慰。
至于医院内部,院长秉持着人道主义精神,规定必须在患者死亡之后,才可以进行器官移植,这也是对患者最大的照顾。
似乎一切都没什么问题,在不可逆的宿命面前,我们已竭尽全力让结局更好一些,但又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的心开始隐隐作痛。
几天之后,维罗妮卡准备出院了,她看起来那么地开心,脸上洋溢着我从未见过的幸福表情。
那个堪称伪善主义者的父亲亲自开车接她出院,临走之前,他还特意和在场的每一位医生握手,最后在我面前停下。
他的脸上堆满了宽厚的笑容,看起来十分诚恳地说道:“艾克医生,您真是医术高超,我替我的女儿感谢您。”
这话他还是不要说出口吧,简直像在讽刺人。
我心想着,应付地笑了下,转身走了。
当时阿瑟尔也在场,他追上我,调侃道:“不和这种人搞好关系可不大明智啊,艾可。”
“无所谓了,反正也只是一锤子买卖。”
我冷冷地回答道,加快了脚步,实在不忍再多看一眼身后其乐融融的画面。
新的维罗妮卡应该能够和家人相处得很好吧?忘掉了一切也就忘掉了仇恨,她仍旧是政坛议员的妻子,富商家庭的长女,拥有光鲜亮丽的生活。
我只好安慰自己,对曾经一无所知的她一定会更加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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