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村里人去报了案,虽大家伙儿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管这村儿的“父母官”
大人是个“关系户”
,不管事的,但依然还是存了念想。
元黛也早听说这位“父母官”
是通过他姐夫、贵嫔娘娘邵氏母家如今的当家人、贵嫔娘娘同父异母的兄长这层近不近远不远的关系做的官,跟所谓的在其位谋其政的清廉好官那是八竿子都打不着,只不过是一天到晚四处跑跑转转,好像是在履其职,实则就是几日一次的郊游活动。
本县里头玩够了,就偶尔到临县“奉公差”
“拜访”
,实质如何,自然也不得而知。
光点愈来愈远,最终消失在门口,那柱子后边儿的小小的一团身影缓缓下蹲,最终跪坐在地,她捂住脸颊,尽力拦截着源源不断涌出的泪水。
最怕的,最怕的就是不是意外。
已逾晌午,元黛在地上又一次画下圆圈,她每隔差不多两刻钟便画一个圈,现下已经是第十四个圈了,方瞧见胖胖的男人阔步走进来,庞大的身躯微微颤抖着,他艰难的移动着,仿佛一坨肉在地上挪腾。
本已做得很阔大的衣裳套在他身上仍旧显得紧绷,而头上的乌纱帽则更是。
乌纱帽自然是不可随意更改大小规格的,这摆在常人脑袋上一派清廉正直好官模样的一顶好帽子,摆在他脑袋上则恰恰相反,那显得一丢丢大,还不及他脸的四分之一。
然后乌纱帽下面──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太胖给挤的,只有一条细细的缝的眼睛几乎是看不见的。
百姓自然是苦,又不敢说,更没处说。
元黛苦笑一声,国之盛世,街衢巷陌,处处繁华。
然而繁华的背后,又有谁会去关注。
只盼这知县还尚存一点良心,能助自己查明些许真相吧。
然而事实证明,这些人的良心无一不被狗给吃了,也不知道哪来这些子狗,又哪能吃的下去的。
不过,此时此刻的元黛并不能像往常一样的幸灾乐祸,而是隐隐担忧──倘若这坨肉唯一的一点点良心因为心情不好而自己把它给吃了怎么办?
元黛暗叹了口气。
“民女元……苏愿之,苏家小女,侥幸逃脱此祸。
明府大人,此处火起并非意外,望与大人详细道来,以明民女父母弟弟死之真相。”
“县长大人,请。”
这坨肉身边的人赔笑着一路如请尊佛一般的请知县进来,还一路提醒着“小心门槛”
“小心地上脏灰”
之类的话,还时不时赔笑着帮拂一拂肉先生青黑色的衣衫上莫须有的“灰尘”
。
因奉霈县是个小县,未足万户,所以只可称长官作“县长”
而非“县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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