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姊妹正对坐在窗边梳头,一边说着话。
“你看呐。”
姐姐说——也许是妹妹说。
她们太像了,没有人能确切分清楚,连她们自己也搞不太明白谁是姐姐谁是妹妹。
“看玛莎。”
另一个说。
“她今天这么早就去了。”
“她穿得很漂亮。
我喜欢她那水獭皮的帽子。”
“我喜欢她的绣花围巾。”
“她总是打扮得非常漂亮。”
“非常漂亮……”
托法娜姊妹同时沉默了,两个人抬起头,看着对方。
她们甚至不用开口,只凭眼睛的一瞥就可以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于是她们像被镜子反射的影像一般同时咧开干瘪无牙的嘴,露出微笑。
雪松山丘旅店的大门就在山路尽头。
玛莎到那儿的时候正碰见几个服务生在扫雪。
雪很厚,压在路面上。
他们干得很费劲。
从路面上扫走的雪被堆在路两旁的枞树脚下,厚厚的,像白色大理石基座。
这些雪会被尘土染成灰色,会融化、变小,也许在某场雪后,它们会重新生长起来,重新变得坚实而洁白,而无论这个过程重复多少次,只要到了来年春天,它们必将化做融水。
在积雪消失之时,枞树的嫩芽就会开始生长。
风吹落了干枯树枝上的雪,飘洒到玛莎头上,她摇了摇脑袋,快步走进旅店。
庭园中的雪已经被扫干净了,几个早起的客人正在散步。
旅店的墙壁是乳黄色的,红屋顶上、阳台上、窗楞上都积满了雪花,在白色山丘和褐色树林的衬托下显得非常古朴美丽。
旅店的名字取自所在的山丘,但是虽然叫‘雪松’,山丘上其实全是白桦、椴树和槭树,一棵雪松都没有。
这是玛莎代替休假的艾丽娜上班的吗?”
面对玛莎的讽刺,巴尔芬很认真地说:“如果这样就好了。
你知道,玛莎,我们的旅店在几年内就获得了成功,最近还可能加入国际小型酒店联盟,作为酒店业,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良好的口碑。”
她何尝不知道呢?旅店老板赫伯特·沃恩施泰因去城里就是为了这件事。
如果能够加入联盟,就可以得到更多的稳定客源,更容易获得国外旅行社的照顾并与那些大型豪华酒店竞争。
旅店的营业额和入住率紧密挂钩,玛莎自然很明白这一点,因此,她虽然知道照顾病人的工作既麻烦又讨厌,却并没有拒绝。
她心里自有打算:如果她无微不至的服务促成了加入联盟的成功,她就可以有充分的理由要求增加工资了,这正是一个求之不得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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