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遥读小学的时候性格不太灵敏,很容易害羞,跟人说几句话都会磕巴,在号称全年级最活泼的班级里虽不至于被排斥,不过也没交到什么朋友,小伙伴玩的时候会顺口叫上他,但有没有他都没什么区别,即使去了也是镶边的角色。
从江遥记事起,他似乎就已经是这样的状态了,习惯了之后就很难做出改变。
江遥的烦恼顶多是被忽略,而贺鸣的处境要糟糕得多。
三年级的贺鸣就已经长得很出众了,巴掌脸,白皮肤,清秀的眉眼和精致的挺鼻,但那会子他五官没长开,又因为发育迟缓,白白瘦瘦的身躯裹在不分性别的校服里,乍一看会以为是个留短头发的漂亮小姑娘。
而跟他外表一样惹人注意的是他的家庭。
所有人都知道贺鸣有个爱喝酒会打人的父亲。
教育告诉每个人不能区别对待同学,可对于十岁的小孩子来说,带伤上学的贺鸣是不同的——有时候贺鸣的眼睛会高高肿起、有时候是破了皮的嘴角、有时候是青青绿绿的手臂.....
胆子小的孩子会被贺鸣吓哭,有的家长也会一再投诉希望让贺鸣转学。
贺鸣从来不辩解,他也不跟任何同学来往,每天垂着脑袋,在大夏天穿长袖遮掩自己身上的伤痕,闷出一身热汗也不肯脱下。
老师叫来贺鸣的家长调解,苦口婆心地劝说贺父。
不喝酒的贺父是个通情达理的“好男人”
,这头应得好好的,过两日贺鸣照样带一身伤。
古话讲,老子打小子天经地义,顶多是人家的“家务事”
,谁都插不了手。
久而久之老师也无可奈何,只能任由贺鸣隔三岔五顶着一身伤来学校。
被孤立、被围观,被或同情或诧异或恐惧的目光注视着,这就是贺鸣的生活。
那时的贺鸣还随父姓,叫宁鸣,江遥知道有这个人,有时候也会偷偷看对方眼角的淤青,如果被发现了就连忙收回。
他没有任何恶意,他只是觉得贺鸣一定很疼,只不过对这种疼还没有一个确切的认识。
直到江遥亲眼见到了贺鸣身上的伤是怎么诞生的。
那是三年级上学期放学的某一天,江遥坐在电瓶车后座,望着母亲的后背发呆,路过一个老小区的门口时,他正正好多看了一眼,就见到贺鸣被一个身形瘦削的男人一脚踹开,像是麻布袋一样摔在了地上。
电瓶车开出一段距离,江遥惊慌地回头。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