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分明是亚热带潮湿的暗夜,却让她想起伊萨卡蓝天下皑皑的雪野。
他们没变,她和他都没有。
他们像是跑了很久,不辨西东,后面早没了追兵。
直到她回过神,认出街边的路牌,才慢下来对他说:“别跑了,过了,我就住在……”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笑。
她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却也跟着笑起来,脑中又是那个魔性的词语,窜天猴子。
加起来快七十岁的两个人,怎么还这样呢?
于是,他们又往回走了一条街,直到她住的公寓楼下。
她试图抽手出来,但他却不肯松,又对她说:“童童,不要走。”
“谁许你这么叫的?”
她看着他问。
他还是抓着她手说:“童童本来就是我的。”
这话叫她心向下猛坠,觉得自己准是昏了头,一只手找出卡来刷开了门禁,带着他上楼。
两个人在电梯里就吻到了一起,她头发凌乱,被他用手朝后面抚去,从耳垂到脸颊,再从脖子到锁骨。
她觉得他掌心发烫,他也觉得手触摸到地方在灼烧,每一寸皮肤都渴极了似的。
电梯升到十二楼直接入户,两人出了轿厢连灯不曾开,像是一种默契,借着玄关感应灯的光亮,一路进了卧室。
黑暗中,他们倒在床上,她看着他幽亮的眼睛,说:“你还记得陈博士的传记吗?”
“什么?”
他问。
“1968,1975,1987,”
她一个个年份地数下去,“其实就连我们都已经经历过两次,2008,2015,如果再来这样一次呢?”
“再来一次又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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