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槿,你可算是醒了!”
尚未完全睁开沉重异常的眼皮,耳畔便就传入急吼吼的喊声,震得连槿混沌的思绪霎时清明了不少。
眼前的视线几乎全被云莺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占据着,布满焦急之色。
连槿歉然开口,声线却轻弱如丝:“对不住,我起迟了……”
一面说着,一面正欲从床上起身,却发现浑身无力,根本支不起自己的身子。
“哎呀,别动别动,你昏睡了两日哪有力气,还不快好生躺着。”
云莺坐在床榻边沿,一向疏朗开阔的眉间也拧起了小结,转头吩咐道:“你去膳房看看有什么吃食,尽量拿些清淡的来。”
“是,奴婢这就去。”
听得这声软糯轻柔的女声,连槿这才注意到云莺身后还站着一陌生女子,粗布灰衣,脸若满月,端着一副恭谨谦卑的盈盈笑容。
待那陌生女子转身出屋,云莺才朝连槿解释道:“这是素妗掌严听闻你病倒后,送来伺候你的二等宫婢,唤作锦瑟。
说什么咱们崇文殿事务繁多人手不够,顾不上病人。”
云莺瘪瘪嘴,一脸不领情:“难道云姐姐会眼睁睁看着你病着,置之不理不成?瞧不起咱们直说便是,寻的这个借口还真是敷衍。”
连槿眼眸半阖着,听着云莺的絮叨,慢慢理顺思绪。
睡了两日,怪不得自己觉得这一觉分外的长,可怎么会病了?
长于掖庭的她,早早地便磨砺出了风寒不侵,暑热不入的体质。
那日夜里,不过是在雪地里受了些许的凉风,如何能让她发热两日人事不省?
“我,得了什么病?”
连槿抬眼询问。
云莺摇摇头,“不知道是什么怪病,既不发热,又不呕吐,就是一味地睡着,若不是你尚有着呼吸,定要被扔到那患坊里头去了!”
连槿心猛地一沉。
宫婢患病没有医官医治,都是靠自己硬扛过来,略懂医理的会自己煎药,但若是药石无灵,便会直接送入患坊。
宫里头所设的患坊,是用来专门安置那些已病入膏肓无法医治的垂死病人的。
那里没有大夫,没有医女,唯有一群等待永远黑暗的活死人。
进了患坊,就意味着是一脚跨入了地狱,只等着死期一到,一卷草席便是最后的安身之所。
云莺见连槿的脸色愈加白了几分,意识到自己失言,忙转移话题,“欸,你虽是睡着,但你下颚处的伤倒是好得差不多了。”
说着,云莺取过一旁放置的药瓶在连槿眼前晃了晃,满脸邀功的神情,“这两日我可是日日都不忘为你在伤口上擦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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