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松了口气儿,虽觉得殿下心思捉摸不定的,但依然安静又听话地告退了。
待到姜昭见他们鱼贯而出,堂内空无一人时,才慢悠悠地道:“不知阁下是何方人物。”
她稍稍仰头,眸光骤而寒冷,“竟对孤指手画脚。”
那声音沉默许久,才道了声“不敢。”
这道声音清且净,似乎故意压着嗓儿,显得有些低沉。
依音色判断,他大抵是个弱冠左右的年轻人。
姜昭回想起初次出现这种情况时,对方的茫然,忽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测,也许这怪事儿无关鬼神人祸,只不过是老天爷的一场玩笑。
她抚摸着身下的锦绣软榻,又用指尖划过身侧的龙凤暖玉枕,长长一叹,是这老天见她生来享金玉满堂,拥鼎铛玉石,得无上荣宠,所以给予她这点苦恼吗?
难得的,她有了不顺心的事。
但姜昭相信,她很快就能重新让自己顺心起来。
于是她轻轻一勾丹唇,道:“阁下初次出声,是孤要打杀使孤落水的才人。
再次出声,是孤要杖毙扰孤好眠的侍女。
阁下似乎总在劝孤善良些呢……不妨阁下透露下名号,好叫孤请来学学如何以慈悲为怀。”
顺便除去发声的祸源,再不受困扰。
孤就依旧是那个事事顺心的淮城长公主。
如此一想,姜昭笑意更甚。
可对方似乎并不理睬她,姜昭等了许久都没听见那声音再次响起。
最贵无比的淮城长公主何曾被人如此怠慢过,她恼怒极了,烟眉倒竖,又开始搅弄起裙裾上的薄纱。
“撕拉”
地一声,裂开了条长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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