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昭没听出他言下之意,满口答应下来,等到应雪堂又凑近了几分,才怯怯问道:&ldo;什麽时候的事,我怎麽不记得?&rdo;应雪堂与他近得呼吸可闻,也不言语,眼中满是笑意。
顾怀昭从来见过师兄这样高兴,跟著傻傻欢喜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想起自己没问完的话,又推了应雪堂两下,傻笑著问:&ldo;师兄,说啊?&rdo;应雪堂眸光微垂,抬起左手,覆在顾怀昭手背上。
顾怀昭这才发现有些不妥,只觉得应师兄手心滚烫,眼睛灿若星子,唇色也比以往鲜红几分。
以往应雪堂清逸出尘,让人生不出亵渎之心,此刻却变成了一团火,顾怀昭与他目光相触,竟是心跳如鼓,忍不住说了句:&ldo;师兄长得……真好看。
&rdo;顾怀昭说完,突然惊出一声冷汗,没等自家师弟道歉作揖,应雪堂便柔声问:&ldo;有多好看?&rdo;他一生眼高於顶,旁人夸他武功心性,他还会敷衍两句,若是夸他这张脸,免不了怀恨在心,日後一笔一笔地清算。
然而换作顾怀昭,他心里非但没有丝毫不悦,还恨不得多添几分色相,哄得那人更痴迷一些。
如毒花一般,盘踞生根,散发出浓郁的甜香,把花开到最豔,来诱捕自己的猎物。
用最芬芳馥郁的香气,把自己最心爱的猎物哄到嘴边……那种血脉贲张,实在是无法言喻……顾怀昭被他一句话弄得脸色通红,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他虽然察觉到危险,但落在应雪堂目光里,就像汤锅里的活虾,刚开始在柴上烧,还自觉暖洋洋的,等想要逃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眼睁睁看著应师兄攥紧了自己的手,拉到嘴边,含糊笑道:&ldo;顾师弟早上去打水了吗?手上划了道口子。
&rdo;顾怀昭手心里全是痒痒rou,被温热的气息拂过,站都站不稳了,差点倒在应雪堂身上,勉强道:&ldo;没、没事,我自己舔舔就好。
&rdo;应雪堂几不可闻地笑了:&ldo;师弟刚帮我涂了药,我也……&rdo;他後面说些什麽,顾怀昭已经全然听不清了,掌心的擦伤,被温热柔软的舌尖执拗舔过,刚开始还能分辨出一丝刺痛,後来整条手臂都麻了,彻底昏了头。
应雪堂低头舔了一阵,把干掉的血迹一点点舔尽,连每一道记著姻缘、寿命、福禄的掌纹也不放过。
等心满意足了,眸光重新落到顾怀昭身上,才发现顾怀昭侧著脸,浑身都在发抖,连後颈都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粉色。
应雪堂哑著嗓子,喊了他一声:&ldo;顾师弟。
&rdo;顾怀昭脸上又红了几分,眼睛闭得死死的,眼珠子在眼皮下不安地滚动著,额角全是热汗,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有些喘不过气来。
应雪堂上前半步,把他拥在怀中,凑在顾怀昭耳边问:&ldo;怀昭师弟,怀昭?&rdo;顾怀昭还能动的那只手抓著应雪堂的手臂,紧张得把袖子都扯出折痕来。
事到如今,他总算想起应雪堂上一回破戒是怎麽回事了。
凤城郊外,幕天席地……他自以为做的天衣无fèng,结果这人一开始就知道了,那师兄这一路……是如何看他的?是人必自ru,而後人ru之?还是有一丁点的,记得他对他的好?应雪堂见顾怀昭汗出个不停,把他又搂紧了一些,轻笑著说:&ldo;师弟脸上好热,是不是这里也病了。
&rdo;顾怀昭仍是不敢睁眼,直到脸颊被人轻轻吻过。
驿站那轻轻一吻,和眼前这一刻重叠起来。
顾怀昭突然心跳得极快,似乎猜到了什麽端倪。
应雪堂声音压得极低,手按在顾怀昭腰带上,极温柔地哄道:&ldo;我帮师弟看一看病,好吗?&rdo;没等顾怀昭说些什麽,一枚锐器破空而入,牢牢钉在地上。
顾怀昭慌忙睁开眼睛,一个转身,把应雪堂牢牢护在身下,定睛一看,才发现地上钉了一张生死帖。
他想起肖枕梦来,浑身巨震,急著跟自家师兄说一说正事,连喊了几句:&ldo;应师兄?&rdo;可应雪堂还紧紧拧著眉头,盯著生死帖,眼中怒气几乎要喷涌而出。
顾怀昭匆匆在自家师兄身上摸了几下,确定没伤到什麽地方,这才坐起来,把生死帖拆开细看。
那战书果然是肖枕梦留的,上面定的是後山星月崖一较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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