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顾怀昭说些什麽,易三娘就嘘了一声。
她拿火折子把墙壁上的火把点燃了,这才走近了几步,让顾怀昭看清她脸上的那道长痂,等顾怀昭使劲别过脸去,易三娘才拿手拍拍他的脸:&ldo;咱们之间,还有好好说话的余地吗?顾怀昭,我就算想问点什麽,也得是你哭著求著告诉老娘!
&rdo;她做了个手势,让那驼子自己去两侧刑具架上挑拣刑具,自己瞥了顾怀昭一眼,才施施然出了牢房,把铁门重新锁好了。
顾怀昭气极反笑,冲那驼子说:&ldo;我和你们无冤无仇,把我关在这里算什麽本事!
&rdo;那驼子背对著他,还是一个劲地挑来选去,最後挑中了一根手腕粗的沈重铁棍,提在手上,佝偻著背回来。
顾怀昭忍不住又把头仰起些,恨声道:&ldo;你们做出这等龌龊事,以为能瞒多久?&rdo;驼子走到他面前,抡起隔壁就是一棍,打在顾怀昭腿上。
顾怀昭痛得一颤,额角汗珠如豆,借著跳动的火光,这才看清那驼子眉骨上生了一个极大的瘤子,沈甸甸地垂下来,把整只左眼挡了个严实。
顾怀昭忍著痛骂:&ldo;你听到没有!
你们瞒不了几天的,趁早放了……嘶!
&rdo;话未说完,那驼子就兜头揍了一棍,额角瞬间破了口子,热辣辣的淌了不少血。
好在这人只是手劲极大,打得都是些皮rou伤,不然这几棍夹著内力,只怕顾怀昭头骨俱碎。
顾怀昭双眼都被鲜血蒙住,犹自睁大眼睛,颤声道:&ldo;紫阳山堂堂大派,上上下下有数百人,一旦知道你们暗地里动这种手脚,必将全力……围剿!
&rdo;驼子揍得兴起,嘴里不住发出&ldo;谑谑&rdo;的粗重呼吸声。
顾怀昭被他连揍二十来棍,疼得直抖,还在竭力自救,直道:&ldo;如果你现在放了我,我保你性命……&rdo;驼子不管不顾,只毫无章法地抡圆棍子打下来,顾怀昭忽然笑道:&ldo;你听不见?&rdo;眼前这人果然又聋又哑,哪怕顾怀昭说得天花乱坠,也无动於衷。
眼见那根铁棍又要揍下来,顾怀昭突然暴起,用肩膀撞向驼子,把人撞到一边,朝牢门扑去。
没等摸到牢门,脚上两根铁锁已经扯得绷直,他嘶声吼著:&ldo;易三娘,你出来!
易三娘!
!
&rdo;那驼子从後面赶来,朝他背上腿上鼓足力气揍了几棍,顾怀昭倒在地上,还在不住叫骂:&ldo;易三娘,你出来!
你们算什麽正道?!
&rdo;驼子拎著他的後领,把他拖回去,打了七八十棍,歇了一阵,又去刑具架挑刑具,其中有一条长鞭,鞭身上钉了六枚长钉,抽一鞭就带下一块血rou来。
顾怀昭不是没见过这等阵势,血堂里也设了刑堂,遇到嘴硬的人,往往不由分说,先来一顿杀威棒,揍得人老实了再审。
可易三娘的杀威棒一打就是三十多个时辰。
那驼子除去吃喝便溺的时候,都在牢房里施刑。
顾怀昭好不容易熬到他靠墙打盹,想运功调息几周天,这人往往又谑谑乱叫著醒来,往死里揍他一顿。
这样没日没夜地过足三日,那驼子仍是精神得很,独眼中熠熠有光,像是在做一件极快活的事。
这一回揍五十棍便要歇上一歇,下一回便能坚持百来棍。
怪不得易三娘重用他。
顾怀昭要不是有些内力护体,只怕早已熬不下来。
到了第三日晌午,易三娘终於露了一面,站在牢门口,笑盈盈地仍是那句:&ldo;顾怀昭,我就算想问点什麽,也得是你哭著求老娘。
&rdo;顾怀昭竟是微微发抖,血液骤沸,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不知道挨了多少剧痛,牙关都要咬碎,才见到一个能听见他说话,可能会放过他的人。
他不知道花了多少功夫才按捺下来,拼命稳著情绪。
易三娘见他嘴里哑得发不出声音,找人给他灌了些水,顾怀昭这才嘶声开口:&ldo;你想……问什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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