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柏接了,&ldo;白哥?&rdo; &ldo;小喻子,赔完违约金,工作室还亏多少?&rdo;钟关白问。
喻柏:&ldo;白哥你还是要走?!&rdo; 钟关白:&ldo;你先说亏多少。
&rdo; 喻柏迟疑了一会,报了个天文数字,钟关白又从抽屉里摸出两份汽车产权证,再算了算手上的股票:&ldo;嗯,好歹攒了点身家,赔得起,还能给你们每人再发半年工资。
&rdo; 喻柏想说什么,钟关白打断他,&ldo;小喻,这么几年过来,我钟关白还是有几个朋友的,我会尽量把你们都安排好。
&rdo; &ldo;我是担心自己没地方去吗?&rdo;喻柏几乎愤怒地说,&ldo;弄了半天你觉得我们都在担心自己的出路?所有人都是在为你工作,白哥,你都这么红了,我们不能为你可惜?陆首席那种不识人间疾苦的人觉得我们在娱乐圈追名逐利,庸俗,你也觉得?好,就算我们庸俗,但是这个世界就是靠着我们这些庸俗的人运转的,你赚的钱让多少人吃上饭了?你捐了多少钱做慈善?没有名气,没有钱,哪来的这些东西?&rdo; 钟关白一言不发地听着。
喻柏一股脑儿说完,却没得到回应,于是他喘着粗气问:&ldo;白哥?你在听吗?&rdo; 钟关白说:&ldo;我在听。
&rdo; 喻柏梗着脖子说:&ldo;我说完了。
&rdo; &ldo;小喻子啊‐‐&rdo;钟关白走到琴房的书架边,伸出手,一册一册地去摸书架上摆好的钢琴琴谱,他从一头摸到另一头,手指沾上了一层薄薄的灰。
他收回手,低头盯着指尖上的灰尘,说:&ldo;有爱心的慈善家里不缺一个钟关白。
&rdo; 慈善界不需要钟关白,是钟关白需要慈善。
舍不得不去当救世主,不见得比舍不得名利高尚几分。
当圣母容易,当恶人才难。
人哪,所有的境遇仿佛都是被生活所逼,受命运所迫,其实不过是舍不得。
若锁腕便断腕,缚足便断足,世间哪又有什么桎梏牢笼可言。
喻柏急得口不择言:&ldo;白哥,弹钢琴的里,也不缺一个钟关白。
&rdo; 钟关白沉默一会,自嘲道:&ldo;是。
不缺。
&rdo; 喻柏还没来得及放下心来,便听见钟关白一字一句道: &ldo;但是钟关白这个人,缺了钢琴不行。
&rdo; 钟关白说完,挂了电话。
他放下手机,站在书架边出神。
过了一会,他感觉到肩上微微一沉,回过头,是陆早秋给他披了一件外套。
&ldo;陆首席,我们订机票,明天就走。
&rdo;钟关白说。
陆早秋说:&ldo;不要急,慢慢来。
&rdo; 钟关白摇头,&ldo;我不能让你再失望了。
&rdo; 陆早秋在钟关白唇上轻吻一下,&ldo;我没有失望。
&rdo; 钟关白看着陆早秋的眼睛问:&ldo;你看我弹得那么差,看我不练琴,看我变成那样,你也没有失望?&rdo; 陆早秋眼底幽深,满溢温柔,&ldo;那不是失望。
&rdo; 钟关白问:&ldo;那是什么?&rdo; 陆早秋沉吟了一会,说:&ldo;大概是害怕。
&rdo; 怕你把自己最喜欢最珍视的东西弄丢了,怕你不快乐。
chapter6【《光るなら(若能绽放光芒)钢琴改编》-斧头龟sftgft】 钟关白立即订了第二天的机票,然后开始收拾行李。
他收到书架上的琴谱的时候,突然发现一册旧琴谱后面有个东西,便拿起来看了看。
那是一个透明的立方体,不知道什么材质,沉甸甸的,里面漂浮着一把小提琴与一把琴弓,琴身与琴弦都极为精致,连琴弓上极细的弓毛也根根分明。
钟关白觉得有点眼熟,脑子里好像闪过一些片段,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
他听见陆早秋在洗澡,也就没去问,想来是陆早秋的东西,于是又放回了原处。
他没太多东西要收,只有琴谱单独装了一个箱子,细细封好,要走特殊物品的途径托运过去。
等他收拾好了,陆早秋已经洗完澡,正坐在卧室里看一本书,姿态说不出的优雅好看。
陆早秋低着头,修长的手指翻了一页,钟关白才发现那不是书,那是一本相册,是他们第一次巡演的时候拍的,学院做成了纪念相册,乐团成员人手一本。
钟关白远远看着,一颗心成了太阳底下的一颗蜜糖,不一会就化成了糖稀,在他胸腔里滚动流淌,甜得他几乎有点发疼。
他们在音乐学院念书的时候跟着学院的交响乐团做过两次大型巡演,第一次巡演的时候陆早秋对于他而言还只是高山仰止的小提琴首席,教科书一般的冷静,不苟言笑,寥寥数语只有钢琴与乐团的整体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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