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九爷”
二字,沈惜言像被人在屁股后边戳了一下,立刻挺直了脊背,支楞起耳朵。
另一画着旦角妆的女戏子冷笑了一声:“呵,不过是个从八大胡同出来的相公,牌坊立起来了,媚人为生的本领倒是不曾落下,要没有九爷当初的抬举,尹老板怎会看中他?”
面前这些人各个眼红得都快滴血了,看了着实可怖,说出的话也酸气冲天、前言不搭后语,一会儿说人心气高,一会儿又说人媚人,简直没法全信。
沈惜言向来不爱听背后嚼舌根的话,却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你们唱得也不差,九爷为何偏偏抬举他?”
“走运呗,他救过九爷。”
沈惜言闻言一愣,万万没想到竟是这么一回事。
“爷,反正青鸢那厮也不会搭理人,还尽惹人生气,您不如抬举抬举我们呗,我们可比青鸢懂规矩多了。”
花旦说着,翘起兰花指在沈惜言手背上点了一下,吓得沈惜言猛缩回手。
几个戏子见状,都哈哈大笑起来,趁着他脸红,把他盘里的糕点拈了个干净,一点儿也没给他留。
香园距严公馆脚程不远,坐黄包车一会儿就到了。
一路上夜风习习,终于还是一点一点吹散了沈惜言心头的燥热。
可一想起还有大半盒美味的清凉糕放在赵九爷的车上没拿下来,他便觉得可惜得令人发指。
明明说了是送给他的,结果他只吃到三块,剩下的还是归九爷自己,完事儿他还得记着九爷一整盒的好。
哪有这样的理儿不是?沈惜言越想越不得劲,决心明天非要去买他个十盒八盒回来,吃过瘾才行。
他站在飘叶的梧桐树下仰头,一双亮圆的桃花眼瞪着靛蓝天空良久,渐渐被冷冽的月光迷了眼。
他离开青鸢住处前,还是没忍住问了青鸢与九爷的关系,青鸢说,九爷是悬于九天之上的银月,没人敢妄攀关系。
可那群戏子又说青鸢曾于九爷有恩,就像那日在前门火车站,九爷对自己出手相救一样,那自己与九爷,又能称得上什么关系呢?这弯来绕去的,沈惜言也想不明白了,若直接去问九爷,又未免太过唐突。
他拿出衣袋里的红玫瑰,放在鼻尖嗅了嗅,浓郁了一晚的芬芳此时却有些索然无味了起来。
果然,即使是玫瑰也要开得合时宜,那样才会幽香美丽。
他悻悻然松开手,玫瑰跌落在梧桐树下,碎了几片花瓣。
……鼎沸的时间终于逐渐平息,就像四九城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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